“要是阿月不好,谁也别想落着好!”
“说,你想怎么着才能放了阿月?”狼因顿了顿,“不是放我们走。”
这时绑在架子上的云疏月忽然张口叫了声,声音微弱却清晰:“葛三爷,我有笔生意和你做,你放他离开……”
狼因一听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骤然出声打断:“别听他的,你现在小命可是在我手里!”
葛三爷见识到了他的狠,不敢再耍花招,这会儿只得肌肉抽搐着赔笑:“是、是,都听小兄弟的。”
他顿了顿,道:“可这顿鞭子,月奴……”
“嗯?”
咔咔两声脆响,房间里响起一阵惨嚎,是狼因将他卸了的手腕接上又再次毫不留情卸掉。
葛三爷惨白着脸色却不敢乱动弹,颈间的匕首还冷森森摆在那彰显着存在感,他心衬这人不敢杀他,却也怕真的意外撞上去没了命,疼痛让他颤栗,却还是说完了要说的话:“是、是云、云疏月,云公子……”
“云公子这顿鞭子必须得受了……”
葛三爷嘴里泛苦,原本以为万无一失挣钱的买卖,还可以借机攀上贵人,谁想到今日撞出个煞星……
狼因蹙眉看他,手里的匕首寸步不让,目光落在他另一只完好的手腕上,森寒狠戾。
无声透露出威胁。
若是每个好理由,可想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葛三爷苦笑:“小人是个商人,以云小公子的姿容,我何尝不想卖个好价钱大赚一笔……”
面对狼因越发冰寒的目光,他面色讪讪,却还是道:“话虽难听,却实在,小兄弟先听我往下说。”
他用好的那只手往上指了指:“是有人吩咐小人这么做,要的就是折辱云小公子,让他不好过……”
狼因神色蓦然变化,逼问:“是谁?”
葛三爷不太想说,但狼因的神色太吓人,他微微哆嗦着,还是吐露出来:“那位身份尊贵……是永安侯府家的小侯爷……”
狼因微微睁大了眼:“你说的是张氏侯府的张霖垣?”
就算狼因再不喜欢张霖垣这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和阿月的关系,而且这次阿月能活命,还得亏了这家伙。要不是他在朝政殿长跪不起向小皇帝求情,阿月是直接要赴刑场绞刑的。
狼因能知道,还是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盛京几乎是家喻户晓。
而且饱受争议,有的说张霖垣重情重义,自己发达了亦不忘拉往日的兄弟一把,也有的说他顾了小情,却有失大义,像云家这种叛国贼,就该千刀万剐。
虽然看法不同,但总的来说,是很赞扬这个人的。
葛三爷小声说:“正、正是,我也就今日和小兄弟透个底,这事要漏出去了,咱们都落不了好。”
狼因面色变化一番,忍不住去瞧云疏月,但对方在之前被否定了后就一直头颅低垂,头发散下遮住了神情,似乎耗尽了体力一般。
狼因感觉他情况不对,心里着急,这葛三爷不是什么好t东西,他的话她也不敢全信,何况现在甭管什么张三什么李四,显然把阿月救下来最重要。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挤压在脑子里,头都要炸了,本来最近的事也糟心,弄得她烦躁的心情更家不爽。
她不耐烦地瞪葛三爷一眼,语气凶狠又不讲理:“甭管谁吩咐的,我今日站在这里,就不能让阿月受这顿鞭子!这事怎么办,你自己瞧着来!”
话是这么说,葛三爷脖颈间的匕首是半点没松开,还贴得更禁了。
葛三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成想自己这一番剖白什么也没捞着,遇到个这么不讲道理的小崽子。
狼因可不管他,一巴掌打在他两次被卸掉手腕红肿得像个馒头的手腕上,催促:“磨蹭什么!快想办法!你以为阿月像你这么皮糙肉厚!”
葛三爷疼得抽搐,心想着你小子可千万别落在老子手里!面上却小心翼翼觑着狼因的脸色,商量道:“要不,再打几鞭子凑足半数十五?我也好应付……”
狼因眼睛一瞪:“打了这么多鞭子还不够!你还想打?!”
葛三爷赔笑:“这才十三四鞭子……伤痕不够容易被发现……”
狼因:“不行就是不行,多一鞭子也不行!”
葛三爷脸皮抽搐,皮笑肉不笑道:“那、那就听小兄弟的……小兄弟现在可以放了在下了吧?”
狼因眯着眼看他,手里的匕首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松开半点。
葛三爷朝高个子使了个眼色,大声吩咐:“还不把人放下来!动作轻声点,别弄疼了小公子!”
高个子和葛三爷对视一眼,转身去解锁链,铁链被解开大半,没了支撑,云疏月如软泥一般从木架往地上倒下,狼因目光一紧,大半心神都被牵引。
房间里其他三人目光一对。
下一瞬,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矮子忽然就地一滚,一把捡起地上的长鞭,反手一抖甩出鞭身,急速抽来的长鞭伴随破空声直袭狼因面门。
狼因瞬间回神,漆黑鞭影落入皱缩的眼瞳,带起的风声刺得面颊生疼,几乎是同时,握住狼牙匕的手腕被葛三爷如闪电般探出的另一只完好的手牢牢制住,离他脖颈皮肉毫厘却在相持的力道下不得寸进。
持匕的手被短暂控制,挟持的人质形同于无。
长鞭眨眼间贴近,漆黑鞭影落入狼因皱缩的眼瞳,带起的风声刺得面颊生疼。
这一鞭力道生猛,贴着面门而来,是直奔着要她的命!
绝不能让长鞭抽实!
但若她松手,失去人质,以一敌三绝不是好选择,落入这伙人手里,下场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