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公府回来后,一连三日,他每天早上和晚上都去东院求见裴砚知,却无一例外被拒之门外。
没有任何理由,每次拒绝的话都只有两个字——
不见!
裴景修为此很是发愁,宋妙莲趁机给他出主意:“听说穗和那丫头的厨艺甚合小叔口味,何不让她给小叔做顿饭,替你好好哄哄小叔?”
她的乖顺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不行。”裴景修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决,“这是我和小叔之间的事,没必要让一个丫头从中周旋,那样反倒显得更没诚意。”
“诚意?”宋妙莲撇嘴不屑,“说不定在小叔看来,让那丫头出面才是你最大的诚意!”
裴景修心中无名火起,隐忍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妙莲知道他不喜欢听,偏要戳他心窝子:“你不觉得小叔对那丫头格外不同吗,我总共没见过小叔几面,每次见他,他都在为那个丫头解围,你可别告诉我这都是巧合。”
裴景修张张嘴,却无言以对。
小叔对穗和的态度,本就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没人提起时,他还能刻意忽略,假装没有察觉。
可宋妙莲偏要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让他再不能自欺欺人。
他不禁有些恼怒,嗓门也随之拔高:“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休要在这里捕风捉影。”
“行,不用我操心是吧,我还懒得管呢,我倒要看看,你单凭自己能不能取得小叔的谅解,裴景修,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位小叔,连我爹都要忌惮三分,否则也不会让你帮忙约他,还有你在京中结交的人脉,人家多半也是看你小叔的面子,否则谁会在意你一个从六品的小翰林?”
宋妙莲说完,甩袖子进了内室,把裴景修一个人晾在外间。
裴景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在原地许久没动。
他与小叔年纪相差不多,因为小叔太过优秀,他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被拿来和小叔比较。
日常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看看你小叔,再看看你自己,同样是裴家儿郎,你连你小叔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了”。
就连母亲也拿小叔来教育他,“你小叔中了状元,你祖母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你将来要是不给我考个状元回来,就别认我这个娘。”
可是现在,他终于中了状元,进了翰林院,娶了国公小姐,却还是活在小叔的阴影下,被小叔压得抬不起头。
从六品到正二品,他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达到小叔的高度并超越他?
裴景修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抹阴郁。
他知道宋妙莲的话是对的,他也知道,在他还没有超越小叔之前,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和小叔搞好关系。
所以,他真的还要藉助穗和去讨好小叔吗?
穗和在小叔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这份量,能超过那张白纸黑字的断绝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