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铭平时不做梦的,如果要做梦,也是梦到栎胖贼那张贼眉鼠眼的脸。
这次,他梦见小时候的一件事,他拾柴时,不小心掉到了一条河里,游了好久,快淹死了,看到岸边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他大声呼救,那个毛茸茸的东西朝他走来,原来是个长着狐耳和狐尾的少年,少年救了他,他愣愣地看着少年给他烘干衣服又给他重新拾了柴。
栎铭想感激他,但是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像被雾罩住了一样。
之前在现实中,他看着少年离开,现在梦境里的少年也要离开了,他想都没想,直接抱住了那个少年纤细的腰肢,大声道:“能不能别走,或者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转过头对他说了什么,但是他没听见,迷迷糊糊之间,他醒了,怀里软软的,余奚背对着他,腰被他抱着。
栎铭“唰”的一下松了手,惊慌不已,谁料他睡在床边,一下子滚了下去。
余奚原本睡眠就浅,刚才只不过是闭目养神,因为一直头晕,连把栎铭的爪子扔一边的力气都没有了,听到这个动静,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一下子被卷走,自己还滚了一圈,他坐起身,重新点了灯,看着栎铭。
“那个……余奚长老……我……”
“做噩梦了?”余奚嗓音清澈,但是因为也昏昏沉沉的,所以夹带着一丝慵懒。
栎铭踌躇了一下,点了点头。
“睡吧。”余奚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栎铭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躺在了余奚边上。
不一会,旁边传来了淡淡的平稳的呼吸声,余奚睡着了。
栎铭盯着他的腰看了一会,又想起来梦里少年的腰,现实和梦境的再一次重迭,让他烦躁极了,他翻来覆去的,余奚可能受了他翻来覆去的影响,转了身,这回是脸朝着栎铭。
栎铭冷不丁看见他的脸,吓得呼吸都忘了,直到快憋死时,才发觉自己忘了呼吸。
他弱弱道:“余奚长老?”
余奚那里没有动静,依旧是平稳的呼吸声。
“余奚长老?”他稍微大了点声。
还是没有动静,但是余奚轻轻哼了一声,侧躺变成了平躺,大概真的是睡熟了。
栎铭也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侧颜,很好看。
他眼角那颗痣长得恰到好处,不大不小,为这张看起来很温柔的脸上多加了一丝妩媚。
余奚这张脸真的是百看不厌,越看越好看,他看了很久很久,连姿势都没怎么动过,到了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才勉勉强强合上了眼。
直到感觉身旁人起身,他才晃着脑袋慢慢睁开了眼。
“还早,继续睡吧。”余奚给他盖好被子,他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这次睡了没多久,突然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原本坐在书桌旁写字的余奚,被吓了一跳,墨水全撒在了信纸上,他皱着眉,两指夹着那张纸,扔到了废纸篓里。
“怎么了?”余奚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如同一个炸雷,在栎铭耳边响起。
“没……没有……”他红着脸,飞快地起身,走到屏风后,换了衣服。
“楼下有早点。”余奚重新写了一封书信,要了一只信鸽,往与清弦门相对的方向飞去。
等栎铭洗漱完毕,余奚已经在楼下喝完一盏茶了。
“大哥大哥大哥,我想你了,你居然没被余奚长老扔下楼,太神奇了。”邹文化道。
“喧噪。”余奚抬眸,看着他们。
邹文化赶忙闭了嘴,扒拉着碗里的粥。
栎铭喝了两口粥,脑中突然清晰地浮现了昨晚的一幕幕,耳垂红的像个红灯笼。
“你说,那个小子是不是有点毛病。”舜稳变成长长的一条狐,环在余奚的脖子上。
“怎么说?”余奚捉住他的尾巴,顺着毛。
“这小子动不动就脸红,反而和他一起的小丫头,都没脸红那么多次……唉,你别揪我尾巴!我的毛要秃了!!!”最后一句舜稳是喊着的,他跳到地上,抱着尾巴一跳一跳的。
“哪里秃了!我怎么没看见!一惊一乍的,你就是不想让我碰!”余奚愤愤地说。
“行行行,你厉害,喏。”舜稳重新环在了他的脖子上,尾巴自然垂下,余奚心满意足的重新摸了上去。
“出息呢?舜稳。”墨寒乐出了声。
“去去去,有本事你别摸。”舜稳拍掉了墨寒伸过来的爪子。
“不摸就不摸,走了走了,掌门等会要着急了。”
“嗯。”余奚应了一声,念了个诀,小辈们变成了食指那么大的小人,墨寒和他一人各带一些,御剑飞向清弦门。
这些小鬼们哪里玩过那么刺激的东西,一个个鬼叫连天,一蓝一黑两个俊美先生保持着沉默,直到到了清弦门,才把那群小鬼扔到了地上。
余奚又念了一段他们听不懂的口诀,瞬间,一个个原本只有食指那么长的小人,变回了嘻嘻哈哈的少年少女。
“嗯~”一直赖在余奚脖子上的舜稳终于伸了个懒腰,跳下来时,幻化成了栀子树般高大的白狐,他慢慢俯身,余奚轻轻一跃,跳到了他的背上。
墨寒喊道:“我送完这群小孩就回灵全殿了!帮我给掌门说一声。”
余奚没回头,但是还是嗯了一声。
世离在帮姐姐栽花,他不满道:“这些花栽了有什么用啊。”
这不满的语气,换来了一巴掌,钱杏夫人气道:“怎么没用了!?比你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好!”
“我哪有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我回去要和娘告状!让她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