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他对医生提出自己给何问配型,被医生一口拒绝。
私立病房的床格外大,三个人在房间里打一下午扑克。
何问虽然病了,但到底年轻,除去不好喝太多水以外,饮食方面都还正常。
沈柔大着肚子,韩诺也不想给她增加麻烦,一起吃完晚饭,韩诺便离开了。
城市繁华喧闹,灯火通明。
不太晚,韩诺也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从医院回家,徒步要走一个多小时。
韩诺也不觉得远,走累回家倒头就能睡着,也好过躺在床上彻夜难眠来的强。
生活规律得仿佛是周而复始的钟表,日复一日,寡淡而无味。
知道韩诺家人重病,关维彬也给他放了假,让他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不用去事务所上班。
到底是律师会说话,陪着何问,韩诺也经常逗他,连带着沈柔也被逗的大笑。
不过他所说出来的,都是谢晨讲给他听的,只是比起谢晨的直白与过重的黄色颜料,韩诺经过加工后,倒算的上是无伤大雅的调侃。
人虽然病着,但何问是心胸豁达的人,得失随缘,倒也整日挂着笑脸。
精致的面容加上温润的性格,让每个和他在一起的人都觉得格外的轻松和舒适。
“哥,你说爸为什么给你改名何问呢?”
何问缓缓看过来:“何必去问?”
一语双关,韩诺淡笑。
确实,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问过就能释怀的,很多时候,还不如装糊涂,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有着关维彬的关系网,半个月后,钱玲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外省找到肾源,目前已经送到。
只要韩诺这边医院的医生准备好,就可以做肾移植手术。
得知这一消息,韩诺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何问。
何问很淡定,倒是沈柔高兴地抱着他大哭一场,差点没哭吐出来。
陪伴何问这几天耽误的工作还得完成,事情有了结果,韩诺也可以腾出手来出来工作。
手上还有一个案子,一些细节还需要商榷,当事人说晚上见面再谈。
忙起来的时候不记得事,空闲下来天都已经黑了,韩诺给何问打去电话,声音听起来还挺有精神。
医生将手术定在了三天后,韩诺整颗心也彻底安定下来。
一个人承受病痛,这种滋味,除了患者本人,也没人能理解。
成年人的世界,闹钟响起就没了再睡的理由,即便是病痛,也得自己一个人扛着。
杯子里的水已经完全凉透,韩诺冻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带动着玻璃杯里水纹一圈圈荡漾开。
韩诺一动不动,像是灵魂和躯体已经完全剥离的空壳子,一直怔怔地看着那水纹出神。
他还是挺羡慕何问的,至少在何问的生命中,拥有最爱自己的人,也有血浓于水的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