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右手攥紧扶手,呼吸短促,“她不愿入宫,我也不能给她皇后之位,甚至一个婚礼……只能成全她。”
心痛得无法呼吸。
昌乐不以为意,“你们要把自己困在莫名其妙的规矩里,与我何干,反正我不愿。”
昊帝怒气升腾,拍桌而起,喝道,“你是公主,这是你的责任,是受万民供养的责任。”
昌乐也不示弱,吼道,“为了你的权力,凭什么让我一个女子献身,你们这些男的都是白费的嘛!”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半响,昊帝收起怒意,撩袍重新坐回龙椅上,仍是那个站在权力之巅,俯瞰众生的王,“你看哪个公主、皇子的婚姻不是家族联姻。驸马去世后,你在府上养……那些,你不是一直标榜说,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养乐伎,你为什么不可。”
“这事我一直放任你。学男子享受,也要担男子的责任。”
“我不,大昊那么多将士,留着都干什么的,让他们去把中书令杀了。”昌乐油盐不进。
“闭嘴。”昊帝怒喝,嗓音随之压低,“能用一人悄无声息分化军权,我为何要起兵变,让无数将士白白丢了性命。难道,你一个人的婚姻,就比数百数千人的性命金贵!”
昌乐被堵得无话可说,只重复一句话,“我不嫁,就是不嫁,不嫁,不嫁,你说什么我都不嫁,你非要下旨让我嫁,我就出家做姑子。”
殿内,噼里啪啦一阵,龙案上的札子、笔砚、茶盏一股脑被昌乐扫到地上。
“不通情理、不可理喻。”昊帝再次拍案而起,“来人。”
何公公进门,只听见昊帝命令,“昌乐公主触怒龙威,杖十。”
杖声响起之时,钟行简快马加鞭赶回来,他冷峻如初的目光扫过,径直走入崇政殿,
殿内已经被打扫干净。
“臣钟行简参见官家。”
昊帝按着突突跳的眉心,神情疲倦,摆手,“起吧,起吧。”
一记记板子打得昊帝不解恨,反而愈加忧愁。因为殿外,被打的昌乐,还在死咬着牙不嫁。
连板子都打了,昊帝实在没什么办法,不禁感叹,“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后宫不可干政。朕的后宫可以不干政,可是,朕的妹妹不能如此不知礼。”
“即日起,你去长公主府任先生,等同于太傅。”
钟行简拱手,“官家,臣恐不能胜任,倒是有个合适人选。”
“谁?”昊帝本就没得人选,才点了钟行简,这下倒打起精神好奇了。
“欧阳拓。”
闻言,昊帝在朝中思索半响,没找到这个名字对应的身影。
“是谁!”
“昌乐公主府上的幕僚。”钟行简面不改色。
“不行。”昊帝差点把钟行简拉出去一起打。
钟行简神色肃然,不像开玩笑,“官家,此人现在虽为幕僚,却才品俱佳。”
能得钟行简此评价实属不易,昊帝沉吟片刻,恩准,“好,就依卿所言。”
“不过,学什么朕定。将朕学的诗书子集全部让她学一遍,还有治国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