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喜欢他。我不想听。”
“那男生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跟妈妈闹的,你听话,小最……”
“我不想听。”许最重复道。
“……你一定要这样吗?就这么伤妈妈的心?!为了一个外人你连家都不要了吗?!还是说你不需要爹妈了,长大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在外面也能活是吗?!”
苏文丽已经感受不到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她只能用自己能找见的、自以为最狠最绝的话来逼迫许最,似乎是希望许最像电视剧里的主角一样痛苦挣扎。
毕竟,在家庭和一段不被世俗接受的扭曲感情的权衡中,许最理所应当应该偏向她这个母亲。
谁知许最连眼都没抬。
他几乎没有犹豫,只轻飘飘答:
“可以不要。”
苏文丽睁大了眼睛。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如果你不能接受,就当家里从来没有过我这个人吧。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打我骂我、断绝关系、让我改姓改名、让我走、或者想我死也可以,如果觉得丢人,你可以亲手杀了我。之前十八年花在我身上的钱,可以给我列个欠条,我可以慢慢还。这些事我很早就考虑过,和别人没有关系,和他也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去找他的麻烦。”
“……”苏文丽倒吸一口气,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对我很重要。他不会被人抢走,不会被随便送人,不会被随手丢掉。其他东西都无所谓了,只有他,是我很不容易才留住的。
“所以,无论拿谁、拿什么和他比,我都只有一个答案。”
许最站起身,拎起了一早就收拾好的书包:
“我选他。”
雪夜
许最拎着书包离开了,家门开了又合,门锁发出一声沉重闷响。
留在家里的母子二人间只余一片死寂。
许冠人还有点懵,大概是被许最刚才那番话和行动震撼到了,他长舒一口气,缓缓靠在沙发靠背上独自凌乱。苏文丽则脱力般坐在床边,脊背垮塌着,抬手慢慢揉乱了自己的长发。
“反了……”
她双眼通红,里面含着的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她用力捶了一下许最刚才坐过的椅背,又一脚将椅子穿翻在地:
“反了天了!!!”
许冠双手抱臂看着她,没吭声。
发泄完,苏文丽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在身边摸摸找找:
“手机……我手机呢?我倒要问问他们班主任这是什么情况,我要问问那个男生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就把我儿子变成那样了,他以前,他以前从来不会……”
“你有没有想过,”
许冠突然出声打断了苏文丽的碎碎念,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扯了出来:
“他可能从来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样子。你觉得他是变了被带坏了变得叛逆了,那是因为他原本就是那样的,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袒露给你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