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鼻子哼了一声,心里却乐滋滋的。
司娇换了个手扇着,凑到姥姥耳边,斟酌了一会儿:“姥姥,我妈和兰姨有什么矛盾啊,这么多年,还没放下。”
姥姥扭过头瞥着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兰姨的儿子,你还记得吧。”
姥姥:“怎么不记得,就是方家那小子。”
司娇看向芽芽小心翼翼碰着水的动作,嘴角也扬了扬:“我们在一起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肯定会结婚的。”
姥姥伸手将扇子抢过去,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一下,笑着骂她:“你还真不害臊。”
望着司娇那月牙的眼缝。
姥姥又看向那青涩的石榴果实。
“我和她妈妈也是阴差阳错认识的,虽然隔了好几个村子,但是桂芳和金兰是我们从小一起看着长大的。”
程金兰性子泼辣,又耿直,说话直接。但是付桂芳不一样,她文静乖巧,私下里却是个倔驴。
两人关系好,一起长大,约定上同一个高中。
上了高中,转眼付桂芳突然早恋了,恋上的就是司大川,后来莫名怀孕了。
那时候村子里虽然思想观念落后,但是不上学,老早结婚的很多。
但对十六七还未涉世未深的姑娘来说,还是手足无措。
付桂芳想退学把孩子留下来,但司大川是个文静书生,胆子怂,正巧他家人在外地打工要把他接走,他把家里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给了付桂芳,要她把孩子打了,然后好好去学习,考大学。
他如果回来,一定娶她。
程金兰听了气得火冒三丈,在司大川走之前找人把他揍了一顿,并恶狠狠警告他,这辈子都别回鑫泽了,她见一次打一次。
之后,她带付桂芳去打胎。
付桂芳不肯,程金兰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转眼告诉了姥姥和姥爷。
姥爷那时候生病了,被付桂芳气得又多躺了几个月。
本寄予厚望的女儿,乖巧温顺的女孩,跪在堂前梗着脖子不屈服。
最后还是程金兰拉着付桂芳去省里的医院把孩子流了。
那时候付桂芳心气高,躺在手术台上,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发誓这辈子她和程金兰势不两立。
程金兰咋咋呼呼习惯了,不懂的什么女孩敏感的自尊心,说了很多错话,又当众指责过她。
付桂芳虽然重新回了学校,但高中过得并不好。
不仅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心被摁死了,还有昔日如胶似漆的好友站在道德最高点指责她。
她们年轻,她们谁都没错。
她们不年轻了,又觉得谁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