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镇定的安排下去,“等下将院子里的人都支开,晚点把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他扔出去。”
“记住,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看见,旁人问起就说是在处理杂物。”
明黛回想着今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胆战心惊,但凡哪一步她心软犹豫了,现在等待着她的是什么,没有什么能比她更清楚。
燕珩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就有二。
何况燕珩此人凶戾乖张,等醒过来后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更不知道他这个疯子到了后面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行,她得要尽快嫁出去,届时随他一同外放。
捂着胸口的明黛已然没了睡意,让桃苒点了屋里的灯,她本来是想要坐在床上的,可是一想到燕珩先前就在上面躺过,即便已经换上了新的床单被套,仍是让她感觉到无名的厌恶。
来到书桌前,将母亲拿来的那一迭名单里迅速找出章云远,孟旭两人的名字,取出一支朱笔将他们的名字圈起来。
章云远自小锦衣玉食,又是家中最小的幼子,自是受尽万千宠爱才会养得天真烂漫,表面上拈花惹草风流浪荡,实际上屋里头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孟旭是落魄的寒门学子,家中仅有一卧病在床的母亲。
前者高门大户,她是能让夫君不纳二色,可一旦当她迟迟未曾诞下子嗣,难保婆母不会往屋里塞人。
后者自是更好拿捏,美中不足的是,他是否能为了自己和燕珩对上。
除非,在嫁人后让父亲动用关系将他外放,远离上京。
只是这样的人,喜欢的女子又应当是哪一种类型。
才气,美貌,亦或是引为知已的共同话题。
乌云遮住月亮的深夜,吓得胆战心惊的桃苒叫来自己的哥哥,趁着所有人都睡着后,拉了个板车将人堆在上面带走,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院子里一些草木,二小姐让他们给处理掉。
青山将板车上的东西抱下来,随手扔到破庙一角里,“小妹,丢在这里就可以了吗。”
“嗯,很晚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桃苒离开前,尤嫌不解气的踹了几脚。
“行,不过二小姐要我们扔的是什么啊,怪沉的。”
“反正是一些不要的旧物,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等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后,谁都没有发现装在麻袋里的东西动了动,紧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从里面划出。
而后露出一双狠厉暴戾的双眼,下意识令人联想到深山里的狼。
凶残,无情。
一夜未睡的明黛待天亮后,便打算去给母亲请安,并说最近几日到皇觉寺陪祖母一道祈福。
到了皇觉寺她会有更多的时间外出走动,也能暂时避开燕珩这个疯子,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房间成为他随意走动的后花园。
只是人还没走到望月楼,就看见小妹气呼呼着小脸儿跑了过来,满脸都写着——
快来问我,快来问我。
明黛不扫她的兴,担忧的问,“大早上的是发生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吗,都快气成小河豚了。”
“哼,还不是那个姓燕的,二姐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简直是天底下最卑鄙无耻的小人了。”提起那人,明芷就气得牙根发痒,又对着空气虚打了一拳。
啊啊啊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厚颜无耻之辈。
燕珩?
直觉告诉明黛有种不好的预感,面上仍是不显,“可是发生了什么?”
“昨日父亲不是邀请了不少人上门做客吗,结果他们回到家的时候,莫名其妙被好几个人拿着麻袋套住头给狠狠的打了一顿,他这不是存心要坏了二姐姐的姻缘吗,我长那么大,就从来没有见过比他还要小肚鸡肠的男人了。”
就算她是想要让二姐姐嫁给表哥,但是万一二姐姐不喜欢表哥呢?
顿感心惊肉跳的明黛清楚燕珩此人性格偏执,要是他发现分开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她的算计中产生的,他会怎么做。
不过她做得那么隐蔽,他肯定发现不了的。
只是昨晚上他不可置信,满是受伤的眼睛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直觉也在告诉她,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明芷见二姐姐凝着脸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犹豫了一会儿,又问,“二姐姐,你觉得表哥这个人怎么样啊。”
刚路过的周淮止听到的就是那么一句,一瞬间紧张得拳头都握紧了,心里既浮现出隐瞒的欢喜,又有屏住呼吸的不安。
明黛没想到小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先是犹豫了片刻,随后才说,“表哥人很好。”
“那二姐姐觉得表哥若是为人夫君如何。”
“自然是极好。”
谁知道明黛刚说完,明芷就笑得狡黠的往树后瞄了一眼,微微扬起下巴,很是骄傲的说,“表哥,你看二姐姐可是夸你了,说你若是做人丈夫,定然是极好的。”
明芷担心二姐姐会打自己,脚底抹油的溜得飞快,“二姐姐,我想起来还有大字没写完,你和表哥慢慢聊。”
最近隐约猜到姑父姑母要给二表妹介绍相亲对象的周淮止正心急如焚,没想到会突然听到二表妹说自己很好的话,也让他生出了一丝希望,眼带希冀,目光灼灼,“表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说他若是能为人丈夫定然极好。
那,若是嫁给他,她是否愿意。
明黛猜到表哥要说什么,素白的手指将落在鬓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笑着否认,“我说的自然是真的,只是我刚退婚没多久,现在不想讨论感情一事,我更想的多花点时间陪伴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