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安从学院出来,双手插兜站在路口好一会儿,有点犯懒,没有给自己在联邦的罪行档案里再加一条偷盗飞行器的罪名,沿着路口朝着c区的方向慢慢走。
说起来……
按照莱恩生命研究中心的实验体存档资料来看,他被送进研究中心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十五岁。
乔九安笑笑,没入人群,转过拐角,消失在阳光下。
冲锋衣上的衣带随着他走动的动作晃来晃去。
他没有醒来前的记忆,不记得自己曾经是谁,应该是谁,有没有父母,亦或者……是被谁送进研究中心,又卖了多少联邦币。
——坦白说,这一点其实还蛮不错的。
他是乔九安,也是仓鼠d。
是绝不会执着曾经或许幸福或许不幸的乔九安,也是不回头怜悯过去囚困笼中生死由人的仓鼠d。
即使过一年,几个月,下个月,亦或者明天就会死亡,他也要做从仓鼠d的烈火中重生的乔九安。
哪怕只能燃烧短暂的时间,那也是他真正的灵魂。
不过现在的话——
乔九安抬手按了按仓鼠d昏睡着的前胸口袋。
——他的确需要一个地方充分燃烧一下。
每个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城市,暗地里都会暗藏着一处藏污纳垢的晦暗地。
联邦也不例外。
或者说,更甚。
昏暗的灯光,看不清的面容,浑浊的空气,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法律没有束缚的地方,人们自发围成一个圈,簇拥出一个人肉擂台,声嘶力竭的狂吼。
擂台上,银发青年对面的男人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在面对对手时,彪悍的体格并没有为他争取到什么优势。
即使如此,周围的人们却只是高声唾骂激烈怒吼着让他站起来。
地下拳场打拳不需要规则和拳套,只需要知道赢就是生,输就是死。
有人为谋财,有人为发泄,但只要登上这个擂台,生死就是放在托盘上随时被掠夺的赌注。
男人睁开肿胀的右眼,视线模糊地看向擂台对面垂眸缠绕手腕绑带的青年。
想到将要赔付的巨额赌注和可能被拳场放弃的后果,男人心底的恶意喷涌而出,动作艰难翻出一把袖珍激光枪,暗自对准青年。
只要这个人死了……只要他死了……
“咣当”一声脆响和男人的哀嚎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