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旭哽咽道,“我爹要将柳哥儿嫁到刘府去……”
“啥?那可是县里的大老爷,柳哥儿这回享福了!”
梁婶子翻起白眼,可没什么难得倒她这个万事通。
难怪柳哥儿会一时想不开呢!
“那刘老爷都五十好几了,屋里十几房小妾呢!这福气换你你乐意?”
屋内,梁婶子帮忙把柳哥儿换了一身衣服,贺旭手忙脚乱地煮起姜汤。
家里一个人没有,贺旭撬开了阿么锁吃食的柜子。
柜子里东西不少,点心、红糖、饴糖,就连香油都有。
贺旭索性将点心、红糖、饴糖都拿出去,柜子空了一块儿,他又将撬烂的柜子门原封不动放回去。
梁婶子想着到点了,得回家做饭,边往外走边说,“旭小子,湿掉的衣裳我就放盆里了。”
“……等会儿!”贺旭放下姜汤走出来,往梁婶子手上塞了两个小油纸包,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饴糖。
梁婶子推拒起来,“哎,这都是小事,我不要。”
“婶子,拿着,要不是有你帮忙还不知道会怎样了,对了,一个是你的,另一个你看着分给刚刚帮忙的婶子叔么,麻烦婶子了。”
“成,既然你都这么说,婶子就做主收下了。”梁婶子又拍着胸口承诺道,“你放心,我铁定给你办好这事。”
“好,多谢婶子。”
送走梁婶子后,贺旭返回去将姜汤端进房间去。
柳哥儿站在窗边,双目无神地望着外面的天空,这个朝阳的房间原本是小哥的,是他见了心喜哀求着爹么就要这个房间。
爹么拿他没办法,就让小哥换给他。
这十来年,这样的事发生过几回,不止小哥,就连大哥二哥在他面前都退让过好几回。
他也从心里确信爹么是爱他的,不然平日里又怎么会只让他缝缝补补就好,下地的活他就没怎么做过。
但原来……是会骗人的。
柳哥儿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贺旭放下碗,朝他招手道,“小弟,过来喝姜汤,我放了许多红糖下去,保证不辣嘴巴,快来尝一尝。”
“……”柳哥儿用手擦了一下眼泪,吸了吸鼻子,“小哥……”
“快喝,喝了小哥有事说。”
柳哥儿听话端起碗,姜汤又甜又辣,辣得他再度潸然泪下。
“甜吗?”
“很甜……谢谢小哥。”
“可以和小哥说一说,你为什么跑到河边去吗?”
贺旭轻声问,生怕大一点儿声就把人吓着了。
柳哥儿沉默了。
晌午过后,贺旭不在家,大哥大嫂他们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他站在门后细细地听。
大哥说,“爹,三弟还不肯放弃,他不会连累家里吧!”
大嫂说,“对啊爹,分家是万万使不得,你可别听三弟瞎说。人家可不管你分不分家,要对付我们还不简单吗,要我说啊,这小弟长得就是个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