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方添韵重新拨回去,想着如果不跟她说具体位置,至少发个聂瞻还安全的自拍照啊,但随着一次次的无人接听,还有聂瞻手机号码的不断重播【该号码不在服务区】,她眼眶通红,豆大泪滴挂在下睫毛,顺着脸颊缓缓坠落到屏幕上,流逝在指尖的分分秒秒,都像重锤一样敲碎所有冷静。
她回到车里,蜷缩成一团,情绪崩溃到大哭,几缕发丝黏在满是泪水的脸颊上也抽不出一点力气拂去。
发泄过后,明白哭解决不了问题,赶忙驱车到天盛集团堵人。
过分的是,杜瑞有意避开她,无论她在一楼大厅等多久,都不出来当面讲清楚。
方添韵无奈,回公司后,以为自己的手机号码打过去不接,换朋友可能行得通。
谁知实践了三个新号码,结果都是如出一辙。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但等待的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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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曼从卫生间出来,脸颊和眼尾因刚才使劲儿吐的缘故显得有些红肿,她站在镜子前洗手,瞥见方添韵端着咖啡杯过来冲洗,就随口打了声招呼。
岂料方添韵像是没听到似的,不仅没有回应,五分钟过去,魂儿像是脱离身体飘向外太空,任由水龙头哗啦啦地流着。
“节约水资源啊姐妹,”赵曼关掉水龙头,弹开五指将水洒在她脸上,“又想你家聂总呢?”
方添韵抽张纸巾擦手,嘴角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她周身被浓郁的忧伤笼罩,单薄身躯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
才半个月不到就瘦了一大圈,圆润的下巴也变尖了。
“还没有联系上聂总?”
方添韵摇头。
“宁海警方不是把潜逃的诈骗犯押解回国了,聂总怎么回事?”赵曼意识到此刻只要提及聂瞻的话题,就等于在她心口上扎刀,所以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不安,下一秒岔开话题,“今天工作不忙,陪我去趟医院?”
方添韵回神,这才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你身体不舒服?”
“嗯,吐到胃里都空了还是难受,”赵曼抬起手,“而且手抖握不住东西。”
方添韵脱口而出:“怀孕了?”
“当然不是啦。我可不想明年穿婚纱的时候肚子里揣个球,所以一直都有避孕,”赵曼拍着胸口,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或许是食物中毒吧。”
“我去拿车钥匙,你等我几分钟。”
“好。”
方添韵开车载她去附近医院,车子从立交桥下来,导航提示大概十分钟才能通过人流拥挤的路段。
赵曼开窗通风,压下快溢到喉头的不适,看到绿灯亮起还停在原地,转头提醒:“添韵,可以走了。”
“哦,”方添韵拉下挡位,右转进入主干道。
“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放宽心,别整天胡思乱想。”
方添韵心情复杂:“我爬墙看伦敦的新闻报道,说是那起抓捕行动中,嫌犯开了枪,”她双手握紧方向盘,抬眼撞见路口信号灯是红色,一脚剎车踩到底,车子惯性往前俯冲又猛地一顿,幸好有安全带护着,否则赵曼得磕在副驾的安全气囊盖子上。
“对不起,我刚看到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