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小施主,我佛门真该遭此境遇吗?”
明心和尚突然抬头盯着张念山,眼中竟有乞求之色。
张念山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应答,但眼神并未闪避。
过了几息时间,他看着明心和尚,慎重地问道:
“十年前,佛门究竟生了什么?”
明心和尚听到张念山的问题,眼中乞求之色散去,苦笑道:
“什么也没生!”
“那为何”
“就是因为什么也没生,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明心和尚似在回忆着什么,突然仰起头看向屋顶。
“那年贫僧也才六岁,大战前几日照常在寺内听经,往来的香客络绎不绝,并未有何异常。”
“直到那天,一位师兄突然跌跌撞撞地跑进佛堂,神情异常慌张,他在主持耳边细语了几句,主持便也神色大变,马上带着十数位师叔师伯化作流光消失在蒲团之上。”
“时至深夜,主持才随十数位师叔师伯返回,但他们都神色黯淡,也不一言,直接回到自己禅房。”
“第二日清晨,照例应当有不少香客前来上香祈福,但直到午时,原本人流交织的山门前,竟无一人。诸位师兄也不明所以,跑去询问师叔师伯的人也都悻悻而回。”
“午时过后,倒是来了不少人,不过都是其他寺庙的长老和师兄。他们行色匆匆,甚至来不及对迎接他们的师兄还礼,便急急忙忙向主持的禅房走去。”
“当时我与诸多师兄一样,并不知晓在主持的禅房中,他们谈论了什么,但从禅房中走出的众人无不面色凝重,似生什么十分不好的事情。”
“而是又过了几日,寺庙内依旧冷清,贫僧才慢慢从其他师兄口中得知,落霞宗率道门力战邪魔,全部身陨的事情。”
明心和尚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稍顿了顿。
“后来呢?”
张念山语气平和地问道,明心和尚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我佛门本和道门同气连枝,几千年来共同护卫洪武界亿万生灵的安危,而本次与邪魔大战中,却少了我佛门弟子身影。”
“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据家师后来与贫僧说,这次大战,道门曾派人知会了所有佛门寺庙,但最终无人前往,洪武界的百余道门及世人便也因此对佛门生出怨恨,口诛笔伐,以至佛门凋零至此。”
明心和尚说到这,闭上双眼,捻动佛珠,嘴里念着张念山听不懂的经文。
“书上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想佛门以普度众生,济世安民为己任,人人均有一颗赤诚佛心,岂会真的对此事袖手旁观?”
张念山听完明心和尚的话,心中甚是疑惑,起身在屋里踱步。
在张念山说完这番话后,明心和尚停下手里的动作,睁开双眼,看向张念山的眼中仿佛有光。
“多谢小山小施主的盛赞,我佛门感激不尽!”
“如你所说,若真知晓其中缘由,我佛门岂会贪生怕死,袖手旁观?”
“那”张念山赶紧追问。
“只因我佛门事先并不知晓此事,并无道门之人提前告知,诸多寺庙事后前来我灵昭寺商讨,都提及事先并未收到消息。”
“那这事儿就确实有些奇怪了。”张念山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也觉得此事疑点重重。
“只是道门和世人已认定佛门之过,故难平众怒。”
“从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后,我便立誓要查明真相,还我佛门清白,让我佛门可重新在这洪武界弘扬佛法。”
“明心,你这任重道远,莫要耽误了自己的修行!”
张念山好言相劝。
“这便是贫僧的求佛之心,此途不明,贫僧难登极乐!”
明心和尚说这话时,眼神坚定。
“我明白了,我相信你定能成功!”
张念山被明心和尚的话触动,对明心和尚所说的佛心充满敬畏。
“小山,贫僧与你一见如故,有些话不吐不快,这也是贫僧第一次说与他人听,望你莫要生厌。”
“怎会?能分享此生所愿,定是将我当作了你的好友,我也倍感荣幸!”
张念山向明心和尚作了一揖,他也还一佛礼。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张念山走回自己的位子,给明心和尚又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