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淮没去医院?”
“去了,拍了片子拿了药,二少爷就闹着要回别苑等你,医生也说他没大碍,我们就送他回去了。这会儿吃了饭也吃了药,大概睡了。”
江浔听到“睡下”二字,一整天紧绷的眉目总算是舒展,说:“回别苑。”
“好嘞,江哥,你要订的冰激凌蛋糕我放在后备箱了,跌打损伤的药膏也放在后座了,等回别苑我帮你擦了?”
“别让许景淮知道。”
“这我明白。”
张文知道他江哥说的是“弹琴”这事。
他们做手下的,难免有失了手惹得上面不开心,挨顿打受点伤也都正常,就江哥细皮嫩肉的,陪许总弹完琴格外触目惊心。
江哥虽然做事仔细,犯的错少之又少,但总替他们抗错,这几年加起来挨打的次数也不少了。
他们看着难受归难受,但也只是帮江哥擦点药、跑跑腿,表达些愧疚。
别苑那位祖宗就不一样了,去年他不小心在许景淮面前说漏嘴,那位祖宗半夜两点直奔许宅,敲着许老爷子的卧室门质问为什么打江浔。
打那以后,江浔便一再要求他们嘴严,不能在许景淮面前泄露半分。
百多平的公寓被黑暗笼罩,白亚麻沙发上蜷缩着少年的身影,被面前闪烁的电视屏幕映照,隐约看到他皱起的眉头。
“咔哒。”
细微的推门声传到少年耳朵里,刚还蜷在沙发中的少年接着坐直身子。
蹑手蹑脚推开门的张文、跟着张文后面进来的江浔,与沙发上那双明亮的眸子对视,相顾无言。
“……二少爷你……你还没睡啊。”张文身先士卒打破了这份尴尬。
立在客厅的许景淮并不领情,脑袋一歪盯住对面的张文,面露不悦,“为什么这么晚你跟江浔在一起,你们出去做什么了?”
“……”
二少爷这句话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像是把他和江哥捉奸在床?
而且他怎么那么像那位奸夫啊!
张文张嘴还要解释,却见江浔已迈步走到许景淮面前,说:“医院不呆跑回家,凌晨十一点半不睡觉,你就——”
江浔的话被打断了。
许景淮的毛绒脑袋一整个埋在江浔怀中,还像小时候那样,晃着脑袋在江浔身下蹭。
他已经与江浔一般高了,再低下头做这个动作需要弯腰了。
许景淮深深埋在江浔胸前,长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江浔身上淡淡清冷的味道。
令他安心。
“江浔……”许景淮说着,声音有些委屈。
像是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眨巴着眼睛冲你摇尾巴。
“你不要这么晚回来好吗,我自己害怕。”
张文看着这幅场景,只觉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原因。
二少爷还没桌子高的时候就跟在江哥身边了,那段时间因为许家极力排斥贩毒、嫖赌,被a市几家联合起来针对,还没桌子高的许景淮也受了不少的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