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薄西山,鲸鱼了无踪影。
江浔感觉到他身边人深深失望地叹了气。
江浔抱臂,掀起眼皮一笑,仰着头问许景淮:“许景淮,跟我在这看风景不满意吗?”
许景淮深陷在江浔的眼睛里,良久没抽回神,“哥,你知道我不是因为这。”
江浔的手落在许景淮的卷发上,一拍、又一拍……
“我只是想,看我们的天意。”
江浔没说话。
“把我们两个的缘分,我对你的爱寄托在一群海洋哺乳动物的出现上很蠢吧,”许景淮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从一群毫无意义的鲸鱼身上寻得认可,当作上天对我的启示。”
快艇的灯光吸引着成群的小鱼跟随,接二连三跃出水面。
江浔说:“意义本来就是人类的一种无意义活动,占卜、塔罗、神学、卦卜,人类在客观世界生存着遇到太多身不由己,超出意识形态的物质存在,于是把他们看作另类的启示和证明。你没有错……”
“你只是太……”
江浔眼睛一弯,那个词终究是没说出来。
“太在意我们这段缘分了。”
许景淮低头,脑袋在江浔的肩窝中蹭了蹭。
“无论对谁来说,缘份都是稍纵即逝的东西,”海风从江浔张开的掌心中穿过,“记着当下的瞬间就好了。”
不等许景淮说什么,举着望远镜远望的导游忽然一声惊呼:“鲸鱼!”
一车昏昏沉沉的游客忽然来精神,纷纷围在护栏上。
距离还远,但在导游的强调下,他们看到了远处微微耸起在海面的事物。
这群深海的精灵推开海浪,掀起波澜,赢得大海上一船的灵长类生物阵阵惊呼。
“天意。”许景淮的声音在江浔耳边响起。
快艇驶近,鲸鱼围着快艇打转,轮流甩尾。
欢呼声都静止了。
游客全都屏息凝神,静静地欣赏这群庞然大物。
导游的解说声戛然而止,一通抱歉以后举着半专业的照相机开始拍摄鲸鱼。
“哥……”许景淮攥着江浔的手。
像是回答许景淮刚才那句话一样,江浔重复道:“天意。”
一直被江浔攥在手心里的那圈戒指,在周围欢呼声响起的时候,他悄悄套进许景淮的手指上。
带着温度的戒指圈在手指上,许景淮呼吸一屏。
“这是……”
在摇曳的灯光下,许景淮抬起手仔细看着他手上那圈戒指。
斑驳的、刻满岁月痕迹的一圈素银戒指。
很眼熟。
“嗯。”
江浔跟着伸出手,他的无名指上带着与许景淮手上花纹相似,但明显小了一圈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