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盯着小姑娘,目光一错不错,没被察觉的泪水……
“啪嗒!”
落在小姑娘扬起的小脸上。
“大哥哥,你别哭了,”小姑娘苦恼地皱起眉:“我知道了,大哥哥你是不是想爸爸了,我也想爸爸了,我想爸爸的时候就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不让妈妈看到。”
小姑娘一拍手:“大哥哥你等着我!”
眨眼的功夫,小姑娘跑进了那栋上百年的危楼里,再跑过来的时候,她的手里抱着一。
小姑娘仰着脸,举着手,把书塞到江浔手里:“我难过的时候就会看书,大哥哥你也看看书,看完书就不会哭了。”
江浔缓缓蹲下身来,与小姑娘平视,伸手揉搓着小姑娘的发顶,书放在地上,他说:“我没难过,我只是找不到我爸爸好久了。”
“刚才为什么不拦我?”坐上车的江浔问周建业。
周建业开着车说:“你动手了吗?”
一阵沉默。
“江浔,你比自己想的心软太多了。”
江浔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江浔,你恨马镇功吗?”
“我恨他——我恨他为什么只是个货车司机,为什么女儿有白化病住着廉价的群租房,为什么疲劳驾驶偏偏就撞上我父母了——他们做错了什么,如果不是马镇功故意的,如果不是他身后有人指使……”
“他们两个的死就是注定的吗,我连个怪罪的人都找不到……我甚至没法单纯地恨着马镇功。”
江浔神色冷峻,眼底深邃,波涛暗涌。
他盯着铁窗对面,穿着囚服面容沧桑的男人。
“马镇功,十几年来我都是这么想的——我放过了你女儿,放过了你老婆,甚至放弃恨你。”
“你现在告诉我,二十年前那天的雨夜,我父母出车祸的原因只是因为你疲劳驾驶吗?”
“你是……”十几年不见,马镇功眯着眼睛仔细瞧着对面的人,神色畏缩,开口便是唯唯诺诺:“你是江浔?”
十几年的牢狱生活,把这人前半生的习惯、脾气、性格甚至是作为社会人的属性,都磨灭了。
“你父母……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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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盯着铁栏杆对面的人,刀雕斧刻的脸上鲜少露出破绽:“马镇功,当年你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我父母又是为什么被杀——告诉我。”
“江浔你——你长大了,你父母出事那年你也就这么高吧,”马镇功举手在他额头上一比:“你都这么大了。”
“……”江浔一语不发,盯着对面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时间捱长了江浔的年岁和身形,再见到马镇功他已经没有当年的愤怒,眼底只有骇人的冷静。
“但你父母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那条盘山公路太陡了,弯转得急,一般不会有人走那条路,我就当那还是条跟往常一样无人的公路,开着车就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