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微微偏头,“先回去吧。”
许景淮不置可否地点头,跟着江浔往前走,却一个趔趄,堪堪跌在江浔怀里。
许云越吓了一跳,“景淮你这是……”
“疼,骨头疼……”许景淮一张小脸血色尽失,形容惨淡,五指紧紧攥住江浔的衣袖,在一丝不茍的黑西装上留下褶皱。
被江浔安置到座椅上的许景淮却又撑起身子,半靠在江浔身上。
江浔动作一顿,“难受吗,现在带你去医院?”
“客人们都等久了,父亲也焦急等着景淮你回去——”许云越张着嘴,要说什么,却又被那道虚弱的声音打断。
许景淮说这样两句话好像就已经花费了大力气,发烫的额头抵在江助的黑西装上,他轻声呢喃:“江浔,我想你陪我。”
“大少爷,”江浔转头致意:“二少爷刚被救出来,身上都是伤,还引起了发烧,受惊估计也很严重,先送二少爷去医院吧。”
抵在江浔胸口的许景淮忽然睁开眼,定定地瞪向许云越。
然后嘴角一勾,挤出一抹冷笑。
……
说话间,许家人也已经赶到了,开车浩浩荡荡的要送许景淮去私人医院。
“弟弟你也是,受伤就好好养,有病就好好治,赖在江助身上算怎么回事,他又不是医生。”许云越立在一旁,抱臂而视。
而许景淮只像没听到那话似的,埋在江浔身上,闷闷地说:“不想去医院,我想回家睡觉……回我们的家。”
江浔探手试他额头的温度,“发烧了,去医院看一眼。”
“……”许景淮长长叹了一口气:“那你陪我去。”
刚命人收拾好遗留的歹徒的江浔,无奈地拍了拍许景淮,“那我——”
“江助,许总要见您。”
江浔话锋一转:“晚上我回去看你,先去医院。”
声势浩大的成人礼早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绑架毁掉,宾客们大都在对许总说完“二少爷吉人自有天相”“许总保重身体”后,识趣地离场了。
整个许家笼罩了一层阴郁的霾。
不是为那不成器的二儿子,而是为那不长眼的歹徒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他许慎的儿子,让他在a市众人面前丢了脸。
书房外一溜烟站着两排黑衣人,各个低头闭嘴,不敢稍动。
书房内传来瓷器破碎声,和鞭打肉体的声音。
江浔握住门把,推门欲进。
“江哥,”张文低头凑近,低声说:“你小心一点,许总发了好大的火,在里面弹琴呢。”
张文是十几年前与江浔一同进的许家,两人交情非同寻常。
在许总大发雷霆的时候站出来提醒江浔,也是为着他们十几年的交情。
江浔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弹琴是许总几十年如一日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