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碎了半个瓶身酒瓶,许景淮脸颊上还溅上了不知名的液体,冷冷地扫视一群人。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莫名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慑力。
骇的周围人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
“再敢对江浔这样,王总就是你们的下场。”
“许二少爷,”江浔一皱眉,打断了许景淮,“想你来得也急,先坐下休息会儿吧。”
许景淮的视线转瞬移到江浔脸上,安静如鸡的宾客们找准时机立马开溜。
许景淮盯着江浔,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把人笼罩在身形的阴影里,“怎么这么狼狈了?”
四年时间,许景淮抽条似的长大。
江浔猛然发现他抬头仰望许景淮竟然需要这么费力了,他的周遭都因为不合社交礼仪骤然拉近的距离,而充斥着独属于许景淮的气息。
“二少爷,你先坐会儿,我这就去通知大少爷。”
江浔心底那根弦被拨动了,撕扯皮肉生疼,他天然的本能告诉他要回避。
“你觉得我回来是为了什么——为了看许云越吗?”许景淮一把扣住江浔的手腕,眸色阴沉,声音低哑。
身高的差距使他能轻而易举地控制住江浔的动作。
四年的经历磨练了他的幼稚,抻长了他的身高,甚至模糊了他对许宅布局的印象。
但是在看到江浔的这一眼,肌肤相触的这一秒,所有的回忆都涌上来了。
他的身体还有着最本能的如何止住江浔的记忆。
“许景淮,别在这里发疯。”江浔挣不脱的手腕暂且顿住了。
“江浔,你衣服都湿了,我陪你换件衣服吧。”许景淮自然而然地扣着江浔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人往休息室的方向去了。
休息室内昏暗不明。
许景淮直把人拽到沙发上才摁开灯光。
柔和的灯光描摹着他日思夜想了四年的人的模样。
皮肤白到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隐在皮肤之下,像是用力就能划破。
过长的睫毛翕动着隐去江浔不安的神情,冷冷地看着许景淮,没有半点感情与留恋。
瓷白的皮肤上,只有那双唇还带着血色。
许景淮看着江浔深蓝西装上溅到的血迹与红酒,他的嗓音却不自觉哑了,“江浔,你该换件衣服了。”
江浔苍白的指尖攥着沙发的棉麻布料,“你出去,我再换衣服。”
许景淮眸光一暗,“我见过你换衣服的样子,江助理,换吧。”
“……”
漫长的沉静中响彻着两人砰砰跳动的心跳声,几乎共鸣了。
许景淮看着江浔薄唇上透着浅薄血色,只觉自己的神经被江浔的一举一动挑拨着。
他说:“江浔,你知道我是为什么回来的吗?”
“……”
“许慎活着的时候,你是许慎的助理,许慎死了,你该是我的助理,而不是在许云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