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说今儿一早沐哥儿就出门去了,说是巡查沈家产业。沛儿,你说,他这么急着巡查沈家产业所谓何来?”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担心道:“他该不会查出点什么来吧?”
沈沛有些无奈,“父亲,沐哥儿怕是账本都不懂得怎么看吧?能查出什么来?就连大伯都不曾有所察觉,父亲还指望沐哥儿能查出账中缺漏来?”
说到此,他又冷笑一声,“沐哥儿昨日才大婚,今儿一早就出门子,父亲您说沐哥儿这是闹的哪一出?”
沈二叔一愣,傻傻的问:“哪一出?”遂又似乎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笑道:“对啊!正值新婚燕尔,沐哥儿却丢下夫婿走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问题。我得派人去好好盯着,说不定能找出契机。”
要他放弃沈家家财,这是绝对不可能之事。
沐哥儿既然要跟他们作对,那就别怪他不近人情。
“此事不急,对付沐哥儿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目前爹您要稳住大伯,要让大伯继续相信我们。只要我们能继续插手其中,才能慢慢蚕食所有的产业。”
“沛儿说的对,这么多年来,我为大房做了多少事,老大一直相信我,想来就算沐哥儿要掌管家业,他也不会将我们撇开,毕竟大房人丁单薄,我们二房可是至亲血脉,大房倚仗二房的时候多着去了。”
“虽说如此,但我们也要小心为上,父亲还是叮嘱一下几个弟妹,让他们也收敛一些,至少让人抓不到表面的错处才是。”沈沛皱起眉头,就怕他那几个蠢不可及的弟妹坏事。
沈二叔漫不经心的点头,“为父知道了。”
看样子父亲也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沈沛有些不耐,却强忍下来。算了,弟妹那里,他多上点心就是了。
只是,他还没付诸行动,他那几个弟妹那里却正好遇上了沈沐这个大麻烦。
沈沐从家中出来,心情郁郁,他虽然对外宣称出来巡查沈家产业,可因为离家太匆忙,并没有做个详细的规划。因此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查看起。
还是亲随提醒了一句,干脆就近还是从凤宁县城查看起。
沈沐想想也是,结合前世的记忆回想了一下凤宁县城亏空最大的铺子。虽然现在提早了好几年,但是沈沐相信,那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造成的,如果自己用心查,必定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等他找到证据,到时候再跟祖父父亲说说,至少要让父亲有防范的意识,不能太过相信二房。
毕竟前世就是因为父亲太过相信二叔,以至于二房肆无忌惮,到最后父亲发现端倪之时,想要弥补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事他知道,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空口白牙只会让人觉得他办事不牢,找到证据,一切用事实说话,那么二房就算想抵赖也不可能了。
想到此,沈沐点头吩咐道:“那就先去城里的‘白玉堂’看看吧。”
白玉堂是沈家开的首饰铺,在凤宁县城算是数一数二的。
亲随得了吩咐,立马驾驶马车前往。
白玉堂坐落在凤宁县最繁华的南街上。这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门口迎来送往的小二见到有着沈家标志的马车,也没有多意外,此时过来的不外乎就是沈家的那几位公子小姐了。
脸上堆出笑来,连忙迎上去。
就见马车上下来一位清俊绝美的公子哥儿。一袭素色月白衣袍,光洁白皙的脸庞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意。他长眉入鬓,乌黑的眸子仿佛有星子闪烁,只淡淡一撇,就让他绷紧了神经。
小二毕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天天迎来送往,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因此,他只是一晃神就恢复正常了。
心中犹自泛着嘀咕,沈家的公子哥儿还有谁是他不曾见过的吗?
他在这白玉堂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说过目不忘,可沈家的主子只要是来过店里的,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的。
而面前这位,之前似乎并未来过。而能够乘坐沈家主家标志的马车,除了沈家自己人,是不可能给外人乘坐的。
他面上没有半点异样之色,笑着躬身行礼道:“沈公子,快请进,快请进。”
沈沐看了一眼还有着不少客人的首饰铺子,轻轻颔首,迈步往里走。
小二以为这位沈公子跟之前的彦公子、纤小姐目的是一样的,讨好道:“这位公子怎么以前没见过?不知是沈家的哪位公子?”
沈沐没有回答,他身后跟着的小厮道:“我家公子是大房的嫡公子。”
沈家大房,嫡公子?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小二只心念一转便已经想到了。大房嫡公子,便只有一位,那就是沈沐,沐公子了。
只是,沐公子不是昨日才大婚吗?今儿个怎么就亲自过来了?他小心的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沈沐身后,除了小厮亲随便再无其他人了。所以说,沐哥儿是只身前来,并未带上他的新夫婿陶郎君么?
“沐公子一个人来的?”
“嗯。”
小二了然的点头,然后殷勤的笑道:“沐公子,您以前没来过这儿,等会儿看中什么只管交代一声就行了。”
沈沐脚步微微一顿,侧头看他,“哦?怎么说?”
那小二不以为意道:“这不是规矩嘛?之前彦公子,纤小姐过来时也是这样,只需要说一声,就能将看中的东西带走了。”
沈沐眉头一皱,他口中所说的彦公子,纤小姐,不用说明白他也知道是二房的沈彦,沈纤了。
“原来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