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沐便离开了。
这下又只剩下陶溪一个人自由自在,陶溪心头爽快,这样有人养着,天天咸鱼的日子也是蛮不错的。
沈家二房书房之中。
沈二叔眉头眉头紧皱,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过了好一会儿,书房门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人,身上还带着些许酒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沛。
“爹!你这么急着叫我回来干嘛?”沈沛坐下来,神色有些不耐。他跟友人喝花酒正兴致昂然呢,突然就被人叫回来了,真是扫兴。
沈二爷上下打量了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了,“又出去喝酒了?”
“几个朋友,高兴便喝了几杯。”沈沛不耐的解释了一句,“爹,你倒是说正事啊,什么事这么急。”
说到正事,沈二爷叹了一口气,抱怨道:“老大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
沈沛揉了揉眉心,“商量什么?”
“有消息说老大拿出了一种新的椅子样子,准备放在木器铺出售。”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沈沛不以为意,沈家铺子新增可以买卖的东西也不是件奇怪的事。老爹不会就因为这个把他叫回来的吧?
“我要说的不仅仅是这件事。”沈二爷道:“还有另外一件事,老大要派人去北边购买粮食。”
沈沛闻言眼睛一亮,“购粮?沈家粮铺中粮食不够了么?怎么突然想起去北边购粮?这两年我们不都是在周围乡下或者临近的镇县收购粮食的吗?”
以前沈家买卖做得大的时候,经常也去外地收粮什么的,不过近些年来,沈家大房人丁不旺,就一个沈家主在支撑着,也便抽不出人手去外地购粮了。
沈二爷负着手,“听老大的意思,今年或许会干旱成灾,周边的粮食价格已经高于往年了。而且派出去收粮的也不尽如人意,所以才想着派人手往北边去看看。如果可以,尽量多收些粮食,以应对今年的旱情。”
沈沛豁然站起身来,兴奋道:“爹,这事儿必须争取过来啊。”
要知道这粮食买卖一进一出该有多大的利益,更何况如果真有灾情,到时候,他们可以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沈二爷也是个人精,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益关系?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过去找老大去了。为的就是想将粮食买卖的经营拿到手,只不过,老大这一次却是油盐不进,无论他怎么说就是不愿松口答应。
这也是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找儿子前来商量的原因。
沈二爷将自己与老大的谈话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然后恨然说道:“老大果然是白眼狼,枉我给他劳心劳力这么多年,用不着便卸磨杀驴,半点好处也不让。”
沈沛也有些气闷,“那去北方购粮之事交给了谁?”
“大管家沈怀德的大儿子,沈义。”
“岂有此理!我们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外人?”沈沛怒火冲天,几乎要捏碎手中的茶盏。
“谁说不是呢?”沈二叔阴沉着脸,“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沐。是他一力反对让我们经手此事。”
“原来是他,沈沐,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沈二叔看着沈沛,“沛儿,你可有什么打算不成?”
沈沛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沈沐不除,咱们始终难安。爹,此事我自有安排,只消等着就是。”
沈老爷虽然不知道沈沐为何极力反对二房参与粮食买卖之事,不过沈沐是他的儿子,他自然是偏向自己儿子这一方的。
所以当沈二过来提及想要经手此事时,他想也不想便回绝了。
他不知道沈二会怎么想,沈家现在还是他当家,自然是由他说了算。
沈沐本来是要去庄子上忙水窖之事的,不过他思来想去半晌,决定还是去找父亲,跟他商量着去一趟县衙,与县令大人说说旱情之事。
“儿子觉得有必要跟县令大人提一下。如果他能提前察觉并且重视,可以将水窖之事推广出去,凤宁县的百姓也不至于损失惨重。如若他不以为然,我们既然禀报上去了,将来有什么事情,也都怪罪不到我们沈家大房头上,父亲你说是吗?”
沈老爷听了这番话,沉思了片刻,也点点头,欣慰的道:“还是沐儿你想得周全,事不宜迟,你跟为父一起前去如何?”
沈沐点头,他自然是要去的。因为他知道如今这个凤宁县县令远比后来新上任的李县令要好太多了。
现在的凤宁县县令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姓周,名尹。听说他可是大衍朝早几年致仕的魏丞相的得意门生。平日里就有亲民之风,很得百姓爱重。
只不过因着旱灾的缘故,周县令办事不利,渎职疏忽罪名被罢了官,才让后来的李县令有了可乘之机,补上了凤宁县县令的缺。
再到后来,李县令不知什么时候与沈家二房勾搭上了,沈二叔甚至将自己的女儿沈纤送给了李县令做妾室。
两方狼狈为奸,加上上头的指示,于是各种阴私陷害手段使出来,令人防不胜防。
沈沐走这一趟,当然是想要助周大人一臂之力的,他可不想换来那害他家破人亡的李县令。如果没有了李县令,沈家二房还会像上辈子那般,如鱼得水,肆意妄为吗?
至于沈纤,没有了李县令,她还会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吗?
当然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沈沐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要现在就趁机攀上周县令。
他上辈子也是后来才听说,这个周尹沉寂了几年后才在恩师的帮助下洗清了罪名。又后来,因其能力不俗,被调入京城,一步步高升成了正四品的中书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