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竟然谋害到了长子嫡孙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次,老二自己作死,却也怨不得别人了。
有了老爷子这一句话,沈沐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笑得明媚,“沐儿谢谢祖父。”
“是祖父愧对你,何用道谢?”沈老太爷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沈家以后就要靠你了,责任重大,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自己做决定。不论你如何做决定,都要相信自己。”
“好!”沈沐答应着,站起身来,走向沈沛。
沈沛盯着他,仿佛要看透他一般,声音有些发颤,“你……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怎么?看样子你很失望?”沈沐说道。
沈沛还在想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让沈彦与几个堂兄弟给沈沐灌酒,明明就看到沈沛已经喝醉了,他也安排好了人将沈沐送来这鹤清阁来着。
他又看看张三顺,难道是他出了差错?他没有将事情办成?
一个脾气火爆的族老已经等不及了,“沈沛,你陷害沐哥儿,还不认罪!”
沈沛心中一咯噔,却哪里肯认罪,笑着道:“叔公说的什么话?沐哥儿这不是好好的吗?谁说我陷害沐哥儿了?”
沈叔公活了一辈子,怎么能被这话给糊弄过去?他将拐杖柱得砰砰响,“你还敢说,虽然沐哥儿没事,可是彦哥儿却……你个混账东西,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算计在里面。”
沈沛眼睛瞪大,“彦哥儿?你说阿彦?阿彦他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阿彦,你自己问问他,阿彦这辈子就被他全毁了。无媒苟合,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你让阿彦以后怎么过活?”沈叔公指着张三顺,横眉竖目的道。
“怎么会这样?”沈沛此时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却还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张三顺。
还没等他开口,张三顺苦笑道:“沈大郎,你可害苦我了。”
沈沛急于想知道怎么回事,就差没揪他的衣领了,“你做了什么?你把彦儿怎么了?”
听到他的质问,张三顺不以为忤,反而道:“当初你说我在这里等着,有哥儿送上门来,便随我为所欲为,为的就是毁掉那哥儿的名节。谁知道正主没等来,换成了那个什么彦哥儿,我不过是拿钱办事,又不认识其人,哪里知道谁是谁啊?”
“所以,真是彦哥儿?你他妈糟蹋了彦哥儿!?”沈沛怒火中烧,恨不能掐死面前这人。
难怪沐哥儿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原来如此!他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
“到现在你还有何话说?我自问对你们二房不薄,你却狼子野心,谋害自家人,罪不可恕!”沈老爷痛心的道。
沈沛也自知谋划败露,他苦心积虑自认为安排得万无一失,没想到最后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害了自家人不说,恐怕二房也会因此受无妄之灾。
他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看到沈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中似有明悟了。
他心惊胆战,指着沈沐道:“是你!一定是你,你故意装醉然后偷梁换柱,将阿彦送了过去……”
那又怎么样?沈沐口中无声说道。
沈沛瞳孔一缩,他知道就算是沈沐从中动手脚又能怎么样?说出去别人也只会认为沐哥儿这样的反击做得对。如果他没有先生出谋害之心,沐哥儿又怎么会有反击的机会?说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的确罪不容恕!”沈叔公看沈沛还执迷不悟,痛心疾首的道:“沈骅远一脉为谋夺家产,不惜陷害嫡系,沈家有必要将这一支逐出家门。”
说完,他看向沈老太爷,“大哥,你觉得这样决定如何?我告诉你,你可别又心软。到底嫡庶有别,他能有一次,谁能说清会不会有第二次。总之规矩不能坏,要是没个处置,家族之人绝不能依从。”
他这还是怕沈老太爷顾念什么,要保下他们来。
沈老太爷闭上眼,点头道:“这件事你们处置就行了,不必多问我。”
沈二叔听到沈叔公做出的决定,已经开始绝望了,就指望他爹沈老太爷能护一护他们二房。可是听到他爹放任不管的话,他才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没救了。
他看了一眼沈老爷,直接跪下来,苦苦哀求道:“大哥,大哥,求求你,你帮我说说话,别将我们逐出沈家,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老爷闭了眼,他以前什么都可以纵容这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弟弟。可现在,他们算计自己的儿子,他怎么可以忍?
看着大哥丝毫不理会自己,还想着求求情,他知道这个大哥,一向心软,自己伏低做小,说点好话什么的,定能回心转意。如果有大哥帮他说话,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哥,你看沐哥儿根本就没事,反而是彦哥儿声名尽毁。求求你看在我们兄弟情分上,帮弟弟这一回。”沈二叔声泪俱下,不住磕头。
沈老爷看着这个弟弟,眼神冷然,他还记得小时候,对方总是怯怯懦懦远远的看着自己,眼中有不尽的孺慕。有人告诉他,这是庶出的弟弟,身份地位都是不如他这个嫡子的,将他当个玩意儿逗乐子也是可以的。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对方鼻青脸肿,即便遮遮掩掩的,还是被他看到了。问了以后才知道,对方是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坏话,所以才什么都不顾,冲上前去跟人干架。原因很可笑,却触动了他的心,那时候他想,有这么个弟弟也是不错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变成了如今这副贪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