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也明白过来了,这一刹那,仿佛天旋地转,几乎摇摇欲坠。陶溪见状,立马将她扶住,“夫人,您别急坏了身子,沐哥儿没事的。”
她眼圈通红,总算是站住了脚。她拍了拍陶溪的手臂,示意自己没事。
沈沛这个狼子野心的混账,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幸好,幸好沐儿没事,否则,否则今日之事只怕无法收场。
他敢对她的沐儿下手,自己绝饶不了他。
沈沛,沈沛!对了事情闹得这么大,沈沛怎么还没出现?众人张望了一阵,这才发现,沈沛自事情发生以来就没露过面,他去哪里了?这件事是只他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另外有同谋?
他一个庶出子嗣,哪里来的胆子敢陷害长子嫡孙?
这个时候,嫡庶之分是很严格的,宠妻灭妾可是重罪,更别说庶子谋害嫡系,更是其罪当诛。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沈沛在哪里,又或是他知道事情败露后,畏罪潜逃也不一定之时,身后有人唤了一声,“老太爷过来了!”
竟然惊动了沈老太爷,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沈老太爷坐在一个造型奇特的椅子上,说造型奇特,是因为这椅子并非四只脚,而是在椅子腿的地方用了两个轮子代替,由人推着就能行走。
沈老太爷精神头倒还好,比起之前一直卧病不起,现在能让人推着出来,可以说是大好了。
而最让人吃惊的是,他们一直在猜测的沈沛,此时正在沈老太爷身边,被两个护卫羁押着过来了。
大家纷纷称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沈沛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他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一切具备只欠东风,今日一过,沈家就彻底变天了,成了他们二房的囊中物。
正志得意满之际,回去前堂的路上,突然后脑勺一疼,他就被人给打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就已经到了沈老太爷面前。他还没有了解到这是什么情况,就跟着老太爷到了这里。
他一看这个地方,心中一喜。所有人都在这里了,看来他爹已经照着计划完成了,这个时候,沈沐怕是已经被人捉奸在床了。
就算他还有脸活在世上,沈家也绝容不下他。他之前就有所准备,买通了好些说话有份量的族中之人,他们发力要将沈沐赶出沈家,就算大伯不肯也是独木难支了。
哈哈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是,所有人看他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直到他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沈沐。
他心中一紧,沈沐怎么还在这里?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该不会以为这一次他还能化险为夷吧?他都已经计划安排周全了的。
“沐哥儿,你不是已经……”沈沛看着衣衫齐整,完全没有羞愧之色的沈沐,疑惑脱口而出。
“我已经怎么了?”沈沐似笑非笑道,“你是想说,我不是已经被人侮辱了,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
是的,他的确是想问出这话的。可是,他看到一个劲给他使眼色的父亲,还有被人抓住,耷拉着脑袋的张三顺,他懵圈了。
谁能告诉他,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夫人看到沈沛,心中恨意无处发泄,她快步上前,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尖锐的指甲在他脸上划过几道印子。
她犹不解气,恨恨骂道:“你个混账东西,竟然想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害我家沐儿,今日之事,老娘绝饶不了你!”
她现在想想都后怕,如果事情真如沈沛计划中的那样,她的沐儿就真的毁了。她只是打他已经是轻的了,她的沐儿要有个三长两短,她只怕会跟他拼命。
沈沛挨了一巴掌,心中也慌了神,只能朝他爹求救,“爹!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二叔气急败坏,他也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沈老爷沉着脸,盯着沈二叔,喝问道:“沈骅远,我也想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老爷连名带姓质问,看来是真的动怒了。
沈二叔不禁打了个寒颤,老大素来有着脾气好之称,无论对谁似乎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滥好人。
因着这点,他才敢在沈家为所欲为,一再踩踏对方的底线。可是老大真正动怒的时候,他也知道对方手段的。毕竟一个家族的掌权者,没有半点威慑力,又如何服众。
到底是骨子里的血脉压制,让他心胆俱裂,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哥,此事必定是有所误会。我们对沈家绝没半分二心。”
是啊,是对沈家没有二心,而不是对大房没有二心。沈沐如何不知道他话里隐藏着的意思,这是二叔惯会的伎俩。
沈沐不知道父亲信没信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忠心,并没有理会他。他转身来到了祖父面前,轻轻蹲下身子,语带歉意的道:“还要劳烦祖父亲自过来一趟,不肖子孙真是无言以对。”
沈老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与后悔。到底是他错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才让沈老二的野心越发膨胀。
他轻叹一声,“苦了你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样处理吧。”
要不是因着他这个老头子顾念这点亲情,老大又岂会纵容老二为所欲为?以前老二蹦跶得欢快,他睁只眼闭只眼,想着只要不触及底线便由得他去了。
只因他想着偌大的家业,老大要是没人帮衬着,一个人独木难支,会很辛苦。有老二在,也能帮老大分担分担,让老大能轻松一点。
而老大顾及他的想法,也不想兄弟有什么嫌隙,但凡老二有什么要求都是尽量满足。只是这样的退让、满足,却让老二等人的胃口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