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沉默不语,想起前世此事,到最后也没有查出来幕后黑手。若不是几年后,偶然之下得知沈家二房插了一手,他也联想不到夏,胡陈三家来。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三家心思缜密,计划周详,硬是没有让人查到他们几家头上。到最后,周大人被罢官,抓了几个小角色顶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尹听从魏东篱劝解,立马吩咐去抓人。
他们之前就已经兵分两路。一队人跟着周尹来粮仓,而另外一队人则根据麻二所说的地方去监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麻二,茶水没了,也不知道添茶,是不是皮痒了?”有人在赌桌上输的急眼了,想喝口水定定心,端起茶杯一看,杯中早就没水了。
这麻二在他们这里可以说是最底层的存在,无论什么事情都让他去做就是了。像现在,多数人都在赌,少数人在围观,只有麻二是个跑腿的,被吆喝着来来回回的添茶倒水。
“咦?这麻二去开门,怎么这么久也不见人回来?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呢?”有人想起了让麻二去开门的事,有些奇怪的说道。
“这个麻二你还不知道吗?是惯会偷懒耍滑的。想来是谁敲错门了,将人打发了后,麻二这狗东西便趁机跑哪里躲懒去了。”有人猜测道。
“这狗东西,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那人本就输得气急,便将气都撒在麻二身上了。
“行了,要教训也不是现在,快点该你了。押大还是押小?”
那人还是想要翻本,咬咬牙,“押大!”
众人起哄,整个屋中乌烟瘴气,吵闹不已。却没有人发现外面有人影悄然接近,在屋子周围埋伏起来了。
屋中不过也就三十余人,估计大多数的守卫都在这里了。
听着屋中喧闹的声音,周尹黑沉着脸,猛地一脚将虚掩着的门踢开来。
动静不可谓不大,屋里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
“他妈的!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爷面前动……”一个声音骂骂咧咧,然而在看到门外的情形之时,他话音戛然而止。
周尹已经大步走了进去,护卫们也围绕他身边,一副守护的姿态。
“哟!挺热闹的嘛?我看大家玩得挺开心的。”陶溪笑了一声,开口调侃道。
“你们是何人?敢擅闯粮仓重地,不想要脑袋了?”
“你们还知道这里是粮仓重地,你们看守粮仓,就是这样看守的?本官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置信。好!很好!”周尹冷声道。
“这……这是周大人?”有人认出来周尹,惊声道。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已经有不少人认出来了,有机灵的立马下跪。
“小的不知道周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周大人见谅。”
“见谅?如何见谅,你等玩忽职守聚众赌博,冒支军饷,恶不可赦!”
众人心中一咯噔,周大人怎么什么都知道了?他们也知道周大人并不像黄主薄好糊弄,于是不敢大意,先请罪再想办法开脱。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我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们在这里几十年如一日,就那点饷银,要养活一大家子,实在太难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才冒支军饷的。”
“是啊,大人,虽然这件事我们做的不对,可是看在我能兢兢业业看守的份上,还请大人饶恕我等。”
周尹闻言不由气笑了,“你们竟然敢说兢兢业业看守?那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
他说完,就将刚刚才从粮仓中取来的粮食摊开来,摆在众人面前。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周大人此举何意。
陶溪笑道:“这些都是刚刚去到粮仓,探取出来的粮食样品,去年才收上来的新粮,你们看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了?”
沈沐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大多数人闻言脸上都是不可置信。唯有少数人流露出惊愕之色,很明显没想到事情会被发觉。
“大人冤枉啊!此事我等确实不知。”有人喊冤。
周尹已经不愿浪费时间了,招手让护卫前来,将一众人等都绑起来,分别关押,今晚他要一个个分开审讯。
要查出幕后黑手,以及粮食的去向,这些就要看周大人的了。
沈沐无凭无据,自然是不能多嘴的,然而陶溪却凑过来,“既然你知道粮食有问题,那你知道是谁做得吗?粮食到底去了哪里?”
陶溪满脸好奇,等着沈沐答案。
然而沈沐摇摇头,“此事以前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我听过一耳朵,至少那个时候到最后也没有查出来,周大人因此受连累丢了官。”
“唉?那这就有些麻烦了啊。”陶溪摇头叹息。“现在周大人虽然提前发觉,可为时已晚。现在灾情迫在眉睫,如果粮食追不回来,那么周大人身为一县父母官,照样脱不了干系,只怕一样会受牵连啊。”
沈沐点点头,“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不过……”他看了一眼陶溪,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什么?”陶溪问。
“上辈子偶尔听到一个说法,似乎沈家二房在这件事上插了一手。重生一回,我接手沈家后,便严令禁止沈家二房接管粮食买卖。而且二房也获罪发配,想来二房也是没机会插手的。据我所知,上辈子二房的人与其余三家搭上了线,走得很近。所以,我怀疑……”沈沐说到最后有些踌躇。
“你怀疑这是夏家,胡家以及陈家的手笔?”陶溪接口道。
沈沐点点头,“是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没有证据,什么想法也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