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很是高兴,喝了一口茶水,“澜侍君,你待本公主一片赤诚,本公主也知晓了。放心,待本公主出去后,一定加倍给你赏赐。”
“只怕是没有机会了。”澜廷摇摇头,说道。
“什么没机会?”安平疑惑,不明白他指的什么,她是公主,就算现在父皇还在气头上,对她小惩大诫。但是,只要事情过去,她照样还是当朝长公主的身份,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
这个时候,安平才看到澜廷肩上还挂着一个包裹,顿时明白了什么,睁大眼睛指着他道:“你也要走,要离开本公主?荣华富贵你都不想要了?”
澜廷取下包裹,轻轻打开来,露出其中一个瓷罐来。
安平诧异,不知道他这举动是为何。
澜廷眼中总算有了一丝波澜,双手轻轻抚摸着瓷罐,语声温柔,“公主可还记得晏云?”
“晏云?”安平睁大双眼,“你还敢跟我提他?”
如果不是晏云的事情东窗事发,她哪里会落得个如此地步?
澜廷没有理会安平口中的威胁之意,只对着瓷罐子道:“阿云,你好好看看吧,害死你的人,终究得到了报应。”
安平蓦地站了起来,退后了好几步,带动得凳子都跟着滚出老远。
“这是……这是?”
“这是晏云的骨灰啊!公主可还记得他?”说到这里澜廷嗤笑一声,“公主那么多面首娈宠,哪里还会记得这么个人?只是公主,阿云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生生被公主您折了羽翼,害了性命,您当真是狠的下心!”
安平指着澜廷,颤声问:“你,你跟晏云是什么关系?是你?是你将这些事捅出去的?你早就背叛我了是不是!”
难怪,难怪那么凑巧,什么事情都凑做堆了,原本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很隐秘的,她自认为还是做的滴水不漏的,那些什么证据,除了公主府中自己信任的人,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她当初那么信任澜廷,升他为侍君,自己的很多事情也都放心的交给他处理,从未想过瞒着他。所以也只有他手中才有她所做的一切证据。
她从未想过他会背叛自己,“为何?为何你要背叛我!”
“晏云与我乃是同窗好友,为了给他报仇,我在公主府中隐忍不发,就是为了这一天。”
安平摇摇头,乱七八糟的思绪总算有了一丝清明,回想整个事情,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单凭你一个人,只怕是没那个本事,一定还有人,还有谁害我?”
澜廷动作轻柔的将瓷罐捧起,他身上的枷锁褪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个就只有公主自己去猜了。”澜廷说完,便转身离开。
“站住!”公主厉声喝道:“澜廷,你敢这样做,就不怕本公主东山再起之时,找你算账吗?”
澜廷轻笑,转头轻蔑的看她一眼,“公主莫不是天真的以为还真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吧?”
“你什么意思?”
澜廷不再说话,直接出了门。
要与权势滔天的公主为敌,岂是那么容易的事?然而,那人步步为营,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那人时,那人便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能为你报仇,更能让公主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愿意助我吗?”那人说。
他当时是嗤之以鼻的,“就凭你,拿什么跟公主斗?”
就算将公主所做的一切罪行都展现于世人面前又如何?公主依旧还是公主,她的身份地位依旧不会因此而改变。
历朝历代,除了谋逆的公主,又有哪个公主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罪行就贬黜的?即便失了圣心,公主的身份依旧不是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能抗衡的。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觉得我如蜉蝣撼大树,可笑至极。不过你且看着,公主又如何?我照样可以将她从云端碾进泥里。”
如此狠厉大不敬的话,让他也不由打了个寒战。
尽管他不相信,可是逐渐事情发展态势竟然真如那人所说,让他心不得不动摇起来,也让他生出了一丝希望来。
他知道单靠自己一人,只怕一辈子都难以报仇了,可如果有了那人的助力,这一天将不再遥远。
所以,后来他主动找上了那人,将自己所知道的,这些年掌握的证据都交了出来,计划完美无缺,实施得很顺利,公主也遭受了她应有的惩罚。
他也曾问过,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此事过后,公主东山再起之时,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那人自信满满的说了一句,我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等大衍再无安平公主,她又如何再东山再起?
澜廷唇角微勾,他相信那人,公主再无翻身之机。
公主看人离开的背影,气得大骂,却换不回这人一个眼神。
……
沈家书房
陶溪心情很不错,他一边逗着架子上的鹦鹉,一边跟沈沐说话:“真是没想到,身为公主竟然如此肆意妄为。这下好了,公主被禁足,总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沈沐对着账本,听他这么一说,也笑了笑。
陶溪将手中瓜子粒喂完后,拍了拍手,走到沈沐身边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账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沈沐成日里埋在账本堆里,是怎么受得了的。
“对了,你生意上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陶溪问道。
沈沐知道他问的是之前受公主指使,老是与沈家作对使绊子的杜家。
之前陶溪得到消息,问过沈沐这件事,被沈沐三言两语安抚住了,便也没有再过问此事。此时闲着无事,又因公主的事情便想到此,才问上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