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偷悄悄瞥她一眼,刚抬脚,便听得旁边一道声喊——
“不行!”
戚二爷顿时脸色一变,瞪了回去。
喊什么!
那富态掌柜的被人搀扶着拦了过来,一副虚弱模样,与谢蕴道:“戚二娘子,我这铺子里被戚二爷砸了些东西,且我这副身子,还被二爷踹了一脚,如今心口处还疼得厉害,喘不上气,我知二娘子是讲理之人,这……”
“你——”
戚钰登时又火冒三丈,刚张嘴,手臂忽的被人拉了一下,他懵懵的闭嘴垂眼看去。
绛紫色衣袍上的手指纤细雪白,当真应了那句‘指如削葱根’。
便是这手,那日替他上药……
“我若是掌柜的,此时便好生当鹌鹑,绝不吭声。”谢蕴寡淡道。
那掌柜的神色一僵,竟是被她瞧得,宽袖里的手颤了下。
“但你既是拦了过来,我便与你说道两句。昨儿那书,掌柜的如何糊弄的二爷,您自个儿心里清楚,我今日不替他讨要这银子,不过是为着让他长些记性罢了,你莫不是当真以为我糊涂?还是为了你这贪得无厌的钻营小人?”谢蕴讽刺道。
“再者,依照本朝律例,贩淫乐之书籍,一律烧毁,书肆关张,为首之徒杖三十,押入大狱。若是个聪明的,既以此牟利,就该夹着尾巴做人,掌柜的今日这般行事,不过是依仗着我家二爷在这邺都无甚声名却又良善罢了,但你却算错一事,他心慈,我却不手软。”
那掌柜的眼皮一跳,赶忙道:“在下不敢……”
“大人既是来了,也别白跑一趟。”谢蕴已然转身,与旁边的办差大人道。
“是是是,戚二娘子放心,我定会带人严行查办。”
他说着,手一抬,随行办差的人立马冲进了铺子里翻找。
被抓着手臂站在旁边的戚钰,忽的揉了揉鼻子出声道:“里面有个暗阁。”
“啊?”
“砚台拧一下。”戚钰又说。
那掌柜的脸瞬间白了大半,腿一软,险些跪下。
谢蕴顺势道:“此事便交由大人处理,家中长辈在等,我们二人便不在此耽搁了。”
“好好好,二爷二娘子慢走。”
谢蕴被问月扶着上了马车,眼瞧着戚钰也要上来,谢蕴不咸不淡的问:“二爷是如何来的?”
“啊?”戚钰愣了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瞧向一旁。
身边的小厮将他的马牵来了,眨着眼睛看他。
“……我、我骑马。”戚钰脸一红,磕磕绊绊的从脚凳上下来。
谢蕴:“二爷去吧。”
说罢,车帘被放来了下来。
戚钰咂咂嘴,不太情愿的走到马前,轻踢了小厮一脚,“没半分眼色。”
冬瓜挨了踢,眨眨眼,不甚明白,十分委屈。
夫妻两人前后脚的回府。
谢蕴先去了云七堂,将安远侯府的太夫人给的回礼送去了。叙话几句,回到四宜堂时,只见戚钰大喇喇的坐在门槛上,瞧见她时,赶忙站了起来。
谢蕴停下步子,问:“二爷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