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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这时候她还太小,对自己的认识还在探索中,爱自己的方式并不是全盘接纳,而是以自尊心垒成一堵自我保护的墙。

害怕自己可怜自己。

害怕陶浸可怜自己。

周六,陶浸带陈飘飘逛北城,第一站是南二十条胡同。这条被外来游客占领的旧时街道已经没有多少老时光的风味了,但新鲜玩意不少,有趣的店有,文艺的店也有,打卡的网红店也有,年轻人们很爱逛。

陶浸一边跟陈飘飘讲以前老北城的样子,一边牵着她慢悠悠地逛。偶尔停下来拍两张照片,然后领着她蹬上咯吱作响的老楼梯,从小道里爬上屋顶咖啡厅,在形似几千只乌鸦展翅覆压的黑瓦间,喝一杯倒影着白云与古树的咖啡。

陈飘飘愿意让陶浸请几杯咖啡、几顿饭、几场电影……诸如此类的,她自己也能支付的东西。因为当她等在一边,陶浸自然而然地付钱的时候,旁人好奇打量的目光都仿佛是对她们这场隐秘关系的认证。

可她不和陶浸逛商场,因为仅靠生活费,她自己不大能买得起北城商场的衣服。她会带着陶浸去同学们爱去的“外贸服装市场”,那里能砍价,几十块钱就买到所谓的外贸原单。衣服和包包之类的,陈飘飘坚持自己付,陶浸摸清她的脾气之后,便只耐心地陪着她。

周日晚上,归校之前,陈飘飘又一次掌握主动。

但她缺少经验,陶浸的反应不太对。

陈飘飘开灯一看,她流血了。

台灯圈出昏黄的光晕,陈飘飘把中指举到眼前,确定上面有淡淡的血渍。

呼吸一滞,她紧紧吸一口气,另一手捏了捏被子的角,嗓子很轻:“怎么回事?”

“你,疼吗?”还是来例假了?

尾音有点飘。

陶浸望着她,眼里像有月牙泉,泉水一活,她笑了,在台灯下的脸安宁又静谧。

她用笑容安抚陈飘飘,然后坐起来抽了一张纸,像前两天那样替她擦手指。

“有一点,但还好。”

她垂着睫毛,神情看起来又脆弱又单薄,偏偏颈部粉粉的,像一朵褪了色的郁金香。

陶浸擦完陈飘飘的手,将她掌心翻过来,不用力地打了一下,小声说:“那里很脆弱,你……也没有剪指甲。”

小狐狸不懂,陶浸害羞的同时,有一点开心。

她希望很多事是由自己教陈飘飘完成的,不确定这算不算占有欲。

陈飘飘把自己的手指曲起,指腹磨着中指的指甲,是有些长。

“要去医院吗?”陈飘飘心里难受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迟疑地伸手捞陶浸的手腕。

“我……能看看吗?”

“不用。”陶浸摇头,想拿起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有一条短信。担心陈飘飘太自责,于是陶浸一边解锁一边说:“去帮我倒杯热水,可以吗?”

“嗯。”陈飘飘起身,去洗手间洗手,不多时,厨房传来洗热水壶和烧水的声音。

咔哒一声响,手机解锁,屏幕里出现信息详情:“最近过得好吗?”

陶浸想了想,回复几个字,然后锁上,把手机放在一边。

喝完热水,陈飘飘面上的忧色散去许多,陶浸去卫生间处理了一下,换上睡衣出来抱陈飘飘睡觉。

陈飘飘睡不着,仍在搜索出现这个症状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陶浸伸手,将她的手机扣在床头柜上,胳膊将她的腰圈住,额头抵着她的背:“睡觉。”

明天还要上课。

“晚安。”陈飘飘说。

“晚安。”陶浸吻了吻她的脖子。

一个筋疲力尽的夜晚,俩人都睡得很沉。

太阳照常升起,第二天俩人一同返校,仍然是在校门口的小摊买早餐,之后各自去上课。

陈飘飘坐在教室,叫罗玥帮她带一下专业书,接着给高高发消息:“高高学姐,我想问你件事,比较隐私,但我不知道还可以问谁。”

“啥?”

“你跟你女朋友那个的时候,如果对方出血了,严重吗?”

高高:?

根据群里之前的情况,高高很自然地认为是那个小号t,惊讶一番后,给她提供过来人的意见:“看情况吧,如果只是单次出血,而且量也不大的话,还好,但你得观察,如果后续还有出血情况或者持续不适,就还是去看医生比较好。”

陈飘飘记下,跟她道谢,心事重重地听课。

教授讲了半天,只听进去两三句,拿起手机看来看去,如果找陶浸,她又该让自己专心学习了。挺煎熬地等到下课铃,却收到陶浸的消息,说社团排练,中午不跟她一起吃了。

陈飘飘在社团群里查了一下消息记录,装上书往排练厅去。

这次是一个市里举办的大学生话剧展,制作人是业内有名的大拿。严格来说是话剧社的事,但上次音乐剧社拿了奖,并且陶浸从大一开始就参与过不少话剧演出,学校领导便让话剧社和音乐剧社各排一出话剧,都去参选。

时间比较紧,初选定在12月,陶浸又忙碌起来,争分夺秒地搞剧本、选人、布景、排演。

还邀了两个比较出名的从业者做指导,以及一位作者朋友帮忙写场刊。

会议在明言楼的三层小报告厅,她们放了点音乐,坐在舞台边缘,台上摆了一张白板用来记录思路,几人各自提出主题和相关素材,一一写到白板上,再逐一讨论形成剧本的可行性。

陈飘飘进去时,陶浸正扭头看白板,轻声跟几位合作对象说话。

她伸手指了一下,负责记录的团员将一个素材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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