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这个做什么?
钟渝眼睫微颤,当然是为了给人按摩。
他母亲病重,即将油尽灯枯的那段时间里,因为无数次的化疗和病痛折磨,她已经无法下地走动,甚至连翻身都很困难。
长时间卧床,血脉不流通,就容易导致压疮和肌肉萎缩,为此他跟护工学了按摩,想缓解母亲的痛苦,哪怕只是一点。
长期的病痛折磨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意志,不论那人曾经再怎么坚强。
在母亲最后的时间里,她变得非常刻薄神经质,任何小事都能成为她歇斯底里的导火索。可能只是水稍微热了一点,她就会用力把水打翻在钟渝身上,甚至不惜以最恶毒的话语诅咒自己的儿子——
“你为什么不去死?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就不会那么痛苦!”
到后面钟渝已经麻木了,她压抑了那么多年,那么痛苦,早就该疯掉了。
但母亲走后,他想起来的,不是她怨毒的眼神,而是小时候那个炎热的夏天,她牵着他的手,温柔地问他要不要吃冰淇淋,以及那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思念。
人脑真是神奇的器官,在遭受重大创伤后,自我保护机制便会开启,过滤掉痛苦的事,只留下温馨的回忆。
“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贺云承的声音把钟渝拉回现实。
钟渝不自觉用力,轻声说:“因为我妈妈。”
因为妈妈?贺云承想起来,钟渝的妈妈是因病去世的,按摩可以缓解部分疼痛,他学这个说得过去。忽然颈窝一阵剧烈酸痛,他“嘶”了一声。
钟渝松开手,“抱歉。”
贺云承没有生气,反而来了点兴致,调侃道:“看不出来,人挺瘦的,劲儿倒是大。”
他翻身坐起,手肘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微偏着头打量钟渝,唇角含笑:“我一直想问,你教贺云舟哪门课?”
钟渝:“数学。”
“哦。”贺云承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想请钟老师给我辅导辅导。”
钟渝蹙了下眉,“什么?”
贺云承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一手揽住钟渝的腰,意味深长道:“比如……生理课。”
下一秒,钟渝的腰带散落开来……
————
结束后,贺云承抄着钟渝膝弯,横抱进了浴室。
他把人放进浴缸,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手臂一捞抓着钟渝脚踝,面对面地抱坐在身上。
这姿势过于亲密,钟渝挣扎了下,抬手抵住他肩膀,动作间透露着抗拒。
贺云承双手拢着他的腰,笑意盈盈地说:“别动,现在到我教你了。”
话落手伸到水下……
钟渝咬紧唇不发出声音,手指紧紧地抓住浴缸边沿,侧过脸不愿意看贺云承。
贺云承偏不让他好过,故意使坏,手上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