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意凉。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
世界艺术之都——翡冷翠·佛罗伦萨。
阿诺河畔,盛愿重新拾起画笔,独自在广场的台阶上坐了一整个下午,漫无目的地用色彩和笔触填满整张画布。
近两个月,他辗转于伦敦和翡冷翠多次,无论他重申过多少遍自己想独自出门?,华臻和章秋白却总有法子在暗处跟随他。
就像现在,华臻一定还在某个角落装作若无其事的喝咖啡。
久而久之,他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身处异国他乡,有了他们,自己也不至于太孤单。
风吹过教堂塔尖,遥远的钟声响起,仿佛是黄昏前的祷告,一群白鸽飞过。
盛愿随意沾了几抹白颜料,添到画里。
不知何?时起,他的画只剩下视野中的世界,没?有主角,也没?有例外。
直到画无可画,盛愿才兴致恹恹的放下画笔。
有人出钱想要买下这?幅画,他一手拿钱一手交画,也不讨价还价,给多少算多少。反正就算没?人买,这?幅画也会被留在这?里,谁有缘谁带走。
时间还早,盛愿打?算等太阳落山再回去,双手托腮,望着沐浴在金光中的维琪奥桥出神。
夕阳颓懒的垂在水面,被拂面而过的清风搅碎。
据说,但丁和他的挚爱就是在维琪奥桥相遇的,如今桥上依旧挂满同心?锁,寓意真?爱。
盛愿恍然的想:如果默念一百遍他的名字,他会出现吗?
同一时刻,阿诺河的另一侧。
牧霄夺频频望向?窗外天色,催促道:“还要多久?”
司机战战兢兢答:“先生,今天好像是翡冷翠的解放日,人多,路上太堵……”
话?音未落——
下一秒,司机听?见车门?开合的声音,慌忙回头,先生竟然不见了。
落日熔金,焰色的圆颅即将覆没?大地,唯余最后一抹光亮笼罩着这?座浪漫的小城。
泛起波澜的阿诺河面倒影着桥上的盏盏灯火,两侧同心?锁发出银铃般的碰撞声响。
翡冷翠的解放日人满为患,牧霄夺迎着晚霞,逆着人潮奔跑,向?来一丝不苟的发丝因跑动?而凌乱,风衣裹进?鸢尾花香,衣角在风中翻飞。
连牧霄夺自己似乎都无法遏制这?种迫切想见到盛愿的想法,大概陷入爱情的人真?的会变得盲目。
他不记得自己此生中是否经历过这?种奋不顾身的时刻,如此抛弃理智,摒去杂念,赤诚的、热烈的奔向?另一个人。
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因为想见他。
或许自己当年选择走进?那场大雨,便注定了会义无反顾的奔向?他,这?一次,下一次,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