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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六章 下不为例(第2页)

&esp;&esp;他家二爷将叛徒作成人彘,眼睛不带眨一下,到了原娘子跟前,百般的心狠手辣全无用武之地。

&esp;&esp;赵忠去后,书房仅剩赵玦一人,沉着的神气一扫而空,脸上阴沉得能滴水。

&esp;&esp;他目光落回案上布条,原婉然亲绣的小字:交予京营副千户韩一。

&esp;&esp;韩一,韩一,不是念着赵野,便是想着韩一。

&esp;&esp;赵玦眼泛血丝,原婉然答应他不跑,到头来都是谎言。

&esp;&esp;她既不守信约,他便将韩一和赵野绑来,将他们如同肉猪一般按在地上面对面。这对兄弟会目睹刽子手拿起雪亮的大刀,将彼此作成人彘。

&esp;&esp;自然,仇家这种东西最好死了干净,因此最后刽子手会换过钝刀,锯断韩一兄弟的颈项。

&esp;&esp;刀锋先划开皮肤,在洇出的鲜血中切入肌肉,来回拉锯,更多的鲜血涌出来,最后刀锋挫在骨头上,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esp;&esp;韩一和赵野只能眼睁睁目睹兄弟逐步身首分离,无力回天。

&esp;&esp;赵玦设想那光景,心底快意在阴森舞动,甚至想到将两兄弟的脑袋送给原婉然,教她知道对他背信的后果。

&esp;&esp;这个念头瞬间惊醒他。

&esp;&esp;杀死韩一和赵野无妨,但绝不能将事情捅到小村姑那里,她受不住。

&esp;&esp;银烛走来唤道:“二爷。”

&esp;&esp;她平日无事不到书房来,赵玦脱口便问:“原娘子那儿有事?”话甫出口,胸中生出一团恶气。

&esp;&esp;自己用得着上赶着理会一个骗子?

&esp;&esp;银烛道:“原娘子发烧了。”

&esp;&esp;赵玦火气微挫,却问道:“她果真发烧?”

&esp;&esp;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他才教原婉然耍过一回,难免疑心。

&esp;&esp;银烛道:“确实发烧,请大夫瞧过了。我带来医案请二爷过目。”

&esp;&esp;赵玦接过医案翻阅,大夫老调重弹,直指原婉然病根在心绪积郁。

&esp;&esp;他问:“大夫看诊都说了些什么?”

&esp;&esp;银烛复述大夫言论,意思和医案大同小异,其余便是劝慰之语,比如“忧惧伤身,请原娘子尽量宽心”。

&esp;&esp;忧惧二字给赵玦提了醒,原婉然莫不是做了亏心事,生怕东窗事发,自己把自己吓病了?

&esp;&esp;他肚内冷哼,该!

&esp;&esp;转念一想,胸中恶气冷下大半。

&esp;&esp;小村姑心里害怕,怕到生病……

&esp;&esp;赵玦半日不言语,许久再度开口:“让丫鬟留心她发热景况,倘使病势加重,立刻叫大夫。”

&esp;&esp;银烛答应,赵玦又问:“池娘子不时请原娘子上归去轩坐,你提过这两人偶尔谈论画艺画作?”

&esp;&esp;“是。”

&esp;&esp;“日后她俩见面,你让丫鬟留心她们都说些什么。”

&esp;&esp;银烛答应去了,赵玦目光又落回布条上。

&esp;&esp;他以韩一性命要胁,原婉然不会轻易逃跑。近来必定发生什么变故,这个变故和韩一、赵野相干,教她不惜铤而走险。

&esp;&esp;八成她得了那两匹夫的消息,而且是坏消息,坐不住了。

&esp;&esp;韩一和赵野那头只有一件坏事:赵野发疯,会是谁向原婉然多嘴?

&esp;&esp;别业里,和原婉然交集较深的有叁人,赵忠、池敏,和木拉。

&esp;&esp;赵忠绝无可能,那么不是池敏,便是木拉。

&esp;&esp;前时原婉然举止古怪,在佛堂恸哭。大夫诊断情志低迷所致,但至今她只失态哭过这一场,十有八九在当时得知赵野的恶耗。

&esp;&esp;无巧不巧,事发前后,原婉然见过池敏和木拉。

&esp;&esp;木拉在赵野手里栽了大跟头,晓得对头落魄了,人前人后幸灾乐祸几句在情理之中,却不至于在原婉然面前这么做。

&esp;&esp;她很喜欢原婉然,明白她为人正派,对她会收敛性子,避谈干过的坏勾当及其相干人事,比如赵野。

&esp;&esp;池敏则按期会见博古斋的张娘子,挑选字画收藏,能从张娘子那儿听闻画坛消息。

&esp;&esp;赵野丧妻发疯,情节哀艳离奇,在京城画坛是桩大新闻,张娘子不会错过。她将此事当成谈资告诉池敏,池敏和原婉然小叙,谈论绘画,又转告她。

&esp;&esp;原婉然关心则乱,再度谋划脱身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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