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得不承认。
只要殷恪的事牵扯到谢行之,他就嫉妒到心绞痛。
谢云初好像又成了那个风流潇洒的谢二爷,在圈内圈外说一不二,语气难得嚣张:“我没办法帮你,你自找的啊。谢行之在意殷恪,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梨白的声音小,殷恪尚且听不分明,只是谢云初这话突然加大了声音,仿佛不是说给苏梨白听的,倒是把储存良久的不开心一股脑倾泻了出来。
故意讲给殷恪听。
谢云初嘴上没提过,可心里,恐怕介意死了那个优秀的年少有为的哥哥。
殷恪抱着猫,琥珀棕的眼睛对上布偶猫的玻璃眼珠,一猫一人皆沉默。
这时,苏梨白发疯一样站起来,拽住谢云初的衣领:“行之哥是不是在你这?”
谢云初冷冷地拿手攥住苏梨白的手,感情费这么大劲是怀疑谢行之来他这里了。
“我他妈和谢行之早掰了,你来我这找什么呢?”谢云初心里生起了股没来由的愤怒,他和谢行之自从上次闹开就没再联系,唯一的交集就是谢行之总会给他的日常工作使绊子。
连苏梨白都觉得谢行之找不到人会去弟弟那,只有谢行之,从来看不起他这个草包废物的弟弟。
苏梨白却不信他的,松开了拽着谢云初衣领的手,朝着各个卧室夺步而去,没有给别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要是让他知道殷恪和谢云初已经同居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瞎说的
苏梨白快要摸到门的刹那,谢云初反应了过来,起身拉住他。
他自己的家,要是由着苏梨白乱来,那成什么了。
苏梨白看起来嚣张,其实本质就是个脆皮,长时间不锻炼,手腕骨又细又薄,
哪怕炸了毛,也挣不开谢云初的力道。
谢云初只是冷冷地看他,并不心虚,他除了糊弄殷恪和谢行之糊弄不过去,对其他人,演技实在算不上差。
苏梨白不去看他的眼睛,垂着眸子往门缝和角落看去。
可惜房门质量很好,门缝只透了一点暗光,怎么也看不清里头是不是真的有人。
“你追着我哥追了这么多年,自己闹腾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让别人都陪你闹。”谢云初冷声说,他这话也是提醒。
他和苏梨白没什么交情,但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看他一直追在谢行之身后,追得一点尊严也没有了,总也有看不过去的时候。
可惜他实在是烦苏梨白,嘴里的话并没好气:“你是苏家的少爷,别人也是人,殷恪更是无辜。”
“你能不能弄清楚啊。”谢云初微微皱眉,语气冷怠,他早就想说了,“是谢行之喜欢殷恪,不是殷恪喜欢谢行之,你能不能搞清楚一点。”
苏梨白的嘴角起了一个刻薄嘲讽的笑。少爷自己不开心,也看不得别人幸福美满,眼角眉梢都微提起,口上并不积德:“你真那么坚信殷恪对谢行之没想法?”
谢云初知道对方不过随口一说来恶心他,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依旧颤了一下。
确实,从小到大,没人不更喜欢谢行之。
哪怕谢平国,他亲生的父亲,对待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总要露出更多的信任与关照。
况且殷恪面对谢行之,其实是一种防备又放松的状态,从《天窗》综艺两个人的互动就能看出来。
但谢云初心里怎么想的归他自己,对待外人,他还是那个潇洒富贵的谢二爷。
他掩盖掉眼里细微的失落,嗤了一声,并不上苏梨白的套:“我不信我男朋友,信你啊?”
本来被兜头扣了口大锅,殷恪是不太高兴的,谢云初那傻子,平时就容易多想,受人撩拨之后还不知道在想什么。
谁知被“男朋友”三个字直直撞开了心口,露出了里头正跳动着的漂亮心脏,顿时失了神。
他总觉得谢云初的所谓爱都是少爷的幻想和心血来潮的喜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
现今他还能保持一副好看出挑的皮囊,待十年二十年,总会有层出不穷的漂亮小明星等着少爷筛选。
可谢云初和每个人谈到殷恪的时候,都果断而认真的给他冠上了男朋友的称号。
殷恪心下一阵明晰的欣喜,修长冷白的手指微收了力。咕叽感受到了铲屎官的走神,傲慢地歪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窗外绰绰约约的广玉兰树,满足地低低“喵呜”了一声。
谢云初油盐不进,苏梨白也没办法,只好无功而返。
等他走后,殷恪慢悠悠打开门,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此时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男朋友?”
“啊不是,”谢云初以为他不开心了,撇撇嘴,很不甘心地收回了话,“我为了堵他瞎说的。”
“我明明都很小声了,你居然还能听得见,”他碎碎念,边收拾了桌上苏梨白没怎么动的茶,“这茶我故意没怎么滤,苦不死他。”
“瞎说的?”殷恪吃吃笑了声,那笑声里是说不出的宠:“好吧,那就是瞎说的。”
“不是不是!”谢云初一下子转过身,头上的毛都炸开了一两簇,鼻尖上坠着一点水珠,大概是动作太快洒了茶叶。
“随口说的啊,我知道的。”殷恪低低地笑,笑都止不住。
那是谢云初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蓬勃又张扬的笑容。笑得他整颗心都化了。
他往前迈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步子,偏秀气的眉眼染上比对方更浓的笑意,试探一般的,大胆地凑进了对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