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传出出征,吕伯渊每日都回来得很晚。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我知道他有许多事情要做。
是以,每每月亮高悬,他轻手轻脚地回到房中,我挣扎着从睡梦中清醒,才得以看见他。
“吵醒你了吗?”捕捉到我的目光,他满脸倦色,眼中带着歉意,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抱歉,这几日回来得太晚了。”
我轻轻摇头,待他躺下,自然而然地钻入他怀中,“是我想你了。”一连几日,我醒来时,他已经出门。
“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疲惫,“我也很想陪着你。”他手臂轻轻环住我,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一下一下,轻柔地摩挲。
我正酝酿着怎样开口询问他,耳边已传来他匀称悠长的呼吸。
竟然,又睡着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有些事,其实不必问。
坊间传闻他对盛青山心存芥蒂,故意克扣粮草。
我相信他,绝非那种公报私仇之人。
新年伊始,粮食青黄不接,一时之间难以筹措,岂是他个人能够左右的?
他身为一国丞相,又岂会因为个人恩怨枉顾将士们的性命?
何况,我与盛青山的关系,他心知肚明。
绝不至于因此刁难他。
更何况,以他的手段,真要刁难,哪里会这样明摆着。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又沉入梦乡。清晨,果然又不见他的身影。
镇威军明日就要出征。
盛青山一直在军营。
他不来见我,只能我去见他。
我让厨房备了几样下酒菜,盛放在食盒里。
又让家丁从窖中搬出我新酿的药酒装上马车。
临行前,路过回春堂,又提了几壶忘忧。
师父和师兄听说我要去军营,没说什么;只让堂中的马车跟着我,在车上装满了用于止血、跌打损伤的药膏。街坊邻居望见,纷纷过来询问,你传我我传你,很快又凑了一车物资,托我一起带去。
到了军营门口,我说明来意。
他们正在战备,守卫森严,需得层层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