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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由听起来非常荒唐,但要是放在江独照身上,竟然还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一旦以此为前提,那么江独照身上一些她始终想不明白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比如——江独照一直严格地遵守着一份时间表,每周只做两次。
林幽篁一度以为她是不太喜欢这些,可是每次她又都表现得很热情,甚至结束时还会恋恋不舍地痴缠,可是一旦不在时间表上的日子,就算林幽篁有意诱引,她也往往不为所动。
所以那其实也是在遵守她自己根据某个推论而设定的规则?
这可真是……
眼睛忽然被遮住了。
“这种时候你也能走神。”江独照在她耳边说,“你这样我会生气的。”
林幽篁的视线被遮挡,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这语气里带着控诉,却似乎没有了那种根深蒂固的怨意,有些令人意外。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她只能暂时收敛思绪,按住江独照的手道,“抱歉,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一直在琢磨这些。”
说到这里,她又想笑了。
可能是被嘲笑的次数太多了,江独照也从一开始的羞耻和不自在,变成了现在的麻木,见林幽篁一句话没说完,就又开始笑,她也彻底没了脾气,索性破罐子破摔,稍稍凑近了一些,威胁道,“别笑了,再笑我亲你了哦!”
林幽篁笑得更厉害了,“你亲啊。”
江独照本来只是口不择言,但林幽篁这句话一说,就把她架了起来,还非亲不可了。
不过,必须要说,林幽篁的眼睛被遮住,对江独照的威慑力就大大降低了。她的视线落在那双嫣红的唇上,很快就如同被蛊惑一般,慢慢低下头去。
也许是因为被逼着承认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没什么可隐藏的了,江独照自然也不再克制。
所以这个吻也不同于之前两次的温柔缱绻,而是有些凶狠、有些急切,像是饿久了的人,终于叼住了一块肉,迫不及待地要将之吞吃入腹,落肚为安。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用力,以至于从头到尾,林幽篁都只能被动地承受,几乎无力做出反应。
这种完全无法自控的、被掠夺的感受,让她从身体到心灵都陷入了一种战栗的恍惚之中,几乎忘了身处何地。
被放开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胸腔中的氧气已经彻底耗尽,几欲窒息,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气。但才刚刚生出“又活过来了”的念头,江独照的吻就又覆了上来。
直到将这块肉反反复复地品尝过,觉得餍足了,她才肯放过林幽篁。
两人靠在一起,平复着呼吸。
林幽篁抬手擦了擦唇,只觉得唇舌都是麻木的,她甚至怀疑有点肿了,只是无法确认。
这让她有种自己解开了所有的束缚,放出了一头猛兽的错觉。
但林幽篁冷静下来,还是想跟江独照说清楚这个问题。
喜欢一个人,想亲近对方并没有错,是理所当然的事,无需回避,不用羞耻,更没必要一直压制着这种念头。
这可是真的会憋出问题来的。
跟这辈子的江独照相处,反而让林幽篁解开了一些上辈子没有机会去了解的真相。这也让她更加确信,良好的沟通才是一段关系稳定的关键,否则就容易生出误会甚至是芥蒂。
如果当初,她和江独照都能更坦诚一些,就不会因为误会而渐行渐远了。
这样想多少有点强人所难,因为那时的情势与现在完全不同,她们做了太久的朋友,相处模式也已经大致固定,两人心中的顾虑也很多,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她只是……有点遗憾。
幸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所以尽管这是个意料之外的话题,但林幽篁还是愿意摊开来跟江独照说明白。
不过,她显然是想多了,现在才二十岁的江独照,心中有再多的顾虑,也不可能束缚住她。
林幽篁才一说完,没等询问对方的体悟,就见江独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几乎是急不可耐地问,“所以我想做也可以吗?”
仿佛只要林幽篁点头,她就会抛却一切顾虑。
“……”林幽篁竟然被她看得就有点慌了,口不择言地道,“不能在这里!”
江独照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我还没有那么急色。”
林幽篁终于明白之前江独照被自己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了,但要解释自己没有想这些,又觉得百口莫辩、越描越黑。
但江独照显然也没自己说的那样不着急,很快又确认似的问,“回京城去之后,可以吗?”
对上她执意要一个答案的视线,林幽篁隐隐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感觉。
然而事到如今,不给一个答案,似乎是过不去了。她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推着江独照,“我们别在这里坐着了,下去吧,时间不早,该准备晚饭了。”
江独照回头往下面看了一眼,外公还在睡着,周围也没有人影。
于是她非但没有被林幽篁推开,反而捉住她的手,欺身向前,按着人道,“再亲一会儿。”
林幽篁抗议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封在了这个吻里。
夏日的风从树梢穿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却已经难入她们的耳中。一片云不知从什么地方飘过来,借了她们一刻的阴凉与遮蔽。
……
江独照很快体会到跟林幽篁说破这件事的好处。
虽然暂时不能真的做点儿什么,但是时不时地讨点儿福利,却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