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场她看得心不在焉,江慕礼出去接电话至今未归,她其实并不在意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只是觉得他在的话裴东曜至少会知道收敛一点。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大?家陆续起身离场。
权灿缓慢走在人后,拨弄手机给简纯音打去电话。
……
宴会厅内,水晶灯折射出耀眼光芒,烛光闪烁,乐师正在演奏悠扬的曲子?。
长餐桌上?摆满琳琅满目的美食,被?香气吸引来的人们端着餐盘正在挑选。
简纯音站在窗边,手机在响,她没急着接,冲不远处金娜使了个眼色才转身走出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权灿通话。
“电影看完了?我在宴会厅,吃的很多要过来吗?”
她一边和权灿说话,视线透过玻璃往宴会厅内看,程雅颂正站在角落安静吃着甜品,金娜带着几个人无声?将她围住。
“好,那你过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结束通话,她站在暗处神态从容地观望着。
宴会厅内,金娜嗤笑接近程雅颂,“这种?甜品如果不是托裴同?学的福,你这辈子?恐怕都尝不到一口?。”
程雅颂面容平淡地品尝完最后一口?,甜意停留在舌尖,是她很小的时候爱吃的味道。
女孩子?们的包围圈逐渐缩小,她抬眸,视线从一张张瞧热闹的脸上?掠过,声?音轻缓,“现在,我成为?第二个吴思妍了吗?”
金娜脸上?露出得意,“你可不会有吴思妍那样的运气。”
程雅颂唇畔牵起一抹笑,“你就这么?有自信?”
她脸上?毫无惧色,这令金娜感到不悦,逼近她的同?时伸手推搡,“你是不是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区区一个特招生,圣英最底层的存在,每天到底在清高些什么?!”
顺手从桌边拿过一杯香槟,金娜举着杯脚从她头顶倾倒,液体顺着发丝流下来,在她洁白的衬衫上?留下一片潮湿污迹。
围观的女孩们发出嘲笑,大?家早就看不惯程雅颂平时清高不染尘俗的样子?,只是迫于江慕礼对她的维护不敢表现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
江慕礼站在几步外冷声?质问。
他大?步走过来,围着程雅颂的女孩们纷纷惧怕地让开路,江慕礼待人向?来温和,很少见他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子?。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程雅颂身上?,目光冷淡去看金娜,“我不是说过不要招惹她吗?”
金娜没想过会得罪他,心里惶恐害怕,下意识说,“可这是权灿姐的意思,我就以为?你也?是默许的。”
她的意思?江慕礼想到权灿还曾在学校餐厅给程雅颂解围,还有游泳课上?对她的误解,这几天他一直在反思自己对待她是否过于苛刻,甚至还想尝试着再多了解她一些。
可金娜的话让他隐约明?白,他以为?的误解和改过只是她表露出的伪善,真正的权灿从未改变,她仍旧恶劣且不知悔改。
“她的意思?那就请你转告让她自己来和我说。”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欺骗的羞恼了,一想到权灿刻意伪装的良善曾让他动摇自责,江慕礼难以克制地情绪外露,这是他第一次没忍住在人前表达对权灿的不满。
他揽着程雅颂往宴会厅外走,与其留在这里受人欺负,不如现在就送她回家。
宴会厅门外,简纯音蹙眉看他带着程雅颂从身边走过,想出声?提醒他不要做的太?过分,他这样把权灿置于何地,在场这么?多人会怎么?看她?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权灿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候赶到,人停在几步外,视线落在江慕礼身上?。
“她怎么?了。”她注意到程雅颂的狼狈,出声?询问。
江慕礼未曾看她一眼,揽着程雅颂继续往前走,与她错身走过时留下一句,“这不是你的意思吗,难道还需要我来解释。”
他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冲她发这种?莫名其妙的火,权灿心底的愤怒难以压抑,转身对着江慕礼冷漠离开的背影质问。
“江慕礼你把话说清楚!”
他脚步微顿,努力?将情绪压下去,不想让事情变得不好收场,背对着她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我先送她回家,一会再来接你。”
权灿冷眼看着他身影消失,简纯音走过来想安慰她,被?先一步截断话音。
“纯音我现在想一个人走走,别跟着我。”
裴东曜站在二楼窗边,刚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权灿独自一人离开时落寞又可怜的样子?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嘴角微扯,露出抹嘲弄笑意,他转身往外走,明?净的玻璃在夜色下映出他离去的身影。
倒春寒来的猝不及防,气温突然骤降,天空开始飘细白的雪粒,裴东曜找到权灿时她正坐在路灯下揉脚踝,高跟鞋被?踢到一边,她眼睛红红的憋着泪意。
她的裙子?单薄,光滑白皙的肩颈裸露在外面,雪花落上?去很快激起一层粉红,脚上?磨出的痛意还没缓过来,冷意就逼得她发抖,不得不抱住自己取暖。
裴东曜冷着脸色走过去,脱下身上?穿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他里面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双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低睨着。
权灿被?他的衣服兜头罩住,佛手柑混着雪松的清冷气息萦绕鼻息,她抬眸,与裴东曜低垂的视线对上?,看到他眼里不加掩饰的嘲意。
她刚还在义正言辞地拒绝他,转头就和江慕礼闹得不欢而散,确实挺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