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珩淡淡“嗯”了声。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弄清楚的分明是另一个问题:“你歇了几天筹备婚礼,请的是婚假,还是事假?”
阮绪宁不明所以:“事假。”
某人很善于抓重点:“所以,你没和同事说结婚的事。”
语气平和的陈述句。
他其实很清楚,阮绪宁并不满意这桩婚事,从领证登记到拍婚纱照再到宴请宾客,小姑娘看似乖顺地走完了全部结婚流程,社交账号里却寻不到任何步入婚姻殿堂的痕迹,显然是打算对外隐婚。
阮绪宁心虚地扣弄指甲:“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呢。”
她从小性格就内向,交好的朋友不多,眼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犯不着特意去通知他们,更别说仅仅相处几个月的同事——他们真的会随份子。
越野车突然启动,马达的轰鸣声吓到了想心思的阮绪宁。
就在她轻抚胸口之际,男人甩出一句话:“那就先别说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尽量配合你。”
需要?
配合?
对方说得含糊,阮绪宁也没多问,只暗忖着,贺敬珩似乎并不打算与自己当真夫妻,也不打算高调公开已婚身份。
应该是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吧?
结果被长辈乱点鸳鸯谱,不得不把自己娶回家……
也是蛮可怜的。
望向贺敬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释然,几分同情,她郑重其事地说:“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也会配合你的。”
贺敬珩又看她。
沿路的行道树匀速向后退去,车厢内莫名滋生出压抑。
阮绪宁侧过身,降下车窗玻璃。
烦闷多日,终是呼吸到了一丁点儿自由的空气。
003
阮绪宁自幼住在城南,对茂华公馆周边环境确实不太熟悉,这趟行程,她不后悔多带一个司机兼向导。
恰逢周末,家居用品超市里挤挤攘攘。
她正打算推购物车,贺敬珩却始料未及握住把手:“我来吧。”
腕部暗自发力,没有给小姑娘谦让的余地。
在阮绪宁的印象中,贺敬珩对人的态度一向好坏难辨,这番看似绅士行为,说不定是嫌弃她笨手笨脚……
她急忙松手。
退开几步又跟上前,生怕离得太远,与贺敬珩走散了。
将货架上的试用品一一比对过香味,阮绪宁终于找到了合乎心意的沐浴用品,又招呼贺敬珩去挑选香薰。
母亲谷芳菲总说她挑剔,但阮绪宁知道,自己只是对于气味比较敏感而已,就像昨晚执意躲进衣柜,也不是真的认为待在那儿就能不被发现,而是木头的香味令她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