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适得其反了。
云深讪讪的挠了挠鼻尖,到底没再继续刺激土元素之心,与银犀灵鹿道别后便出了林地。
他回了宫城后直奔城楼的方向
城楼上,隋简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城楼下目光呆泄如同提线木偶的人群,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讥笑。
泰厄也算有本事,竟还真让他煽动了不少仙门随同他一起偷袭。
由于以往有过两次攻打沧骥城的经验,加上他得到了线人传来的情报,每逢月圆之夜是沧骥城护城大阵最为薄弱的时候,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按照泰厄的计划是趁着夜黑风高之际偷偷从护城大阵最薄弱的地方潜入沧骥城,以达到偷袭的目的。他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信心,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的人前脚刚踏进了沧骥的地界后脚就被盯上了,他们自以为已经顺利躲过护城大阵潜入了宫城,但实际上所有人都陷入了隋简事先为他们准备好的杀阵之中。
云深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逆着光,站在城楼上看不清脸上神情的隋简。
他第一反应就是隋简很不高兴,但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
怀揣着满腹疑问登上城楼,早就发现他到来的隋简已经迎面走了过来。
“怎么来了?”
他说话时仔细打量着云深,发现他衣领处折了折痕时,很自然而然的便伸手替他整理了衣领。
云深很有眼色的没提他为什么不高兴这事,而是若无其事的从隋简身旁探出脑袋往城楼外看去。
当发现那些本该叫嚣攻打进来的仙道弟子一个个如癫如狂神情诡异的时候,他莫名的觉得这画面很是熟悉。
他扭头问隋简:“他们中了你的幻阵?”
隋简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云深想到了什么,眼珠子狡黠的转了转,打趣道:“你的铁锹呢?”
“铁锹?”
隋简原是没反应过来的,等他意识到云深是在打趣他时,忍不住失笑,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他脑门一记道:“你倒是记得清楚。”
云深捂着脑门朝他凶巴巴的龇牙,隋简双手抱臂,下颌微微扬起,挑眉戏谑道:“你若是想要回忆往昔,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再体验一番,这些人不如便由你来动手,如何?”
云深一惊,连连摇头摆手拒绝:“不不不,我才不要!”
虽然这些年他已经见惯了生死,但让他动手杀人他是做不到的。
云深一直认为自己还是个坚守道德底线的五好青年,杀人放火这种事,还是大反派去做更合适。
最后他们谁都没有亲自动手,连守在一旁的无心和红叶都对城楼下的修士不屑一顾。
人性本贪,这个幻境就是将人内心的欲望无限的放大,最后诱导其陷入癫狂,分不清虚实。
当第一个人被幻境迷乱心智彻底陷入贪欲的深渊后,互相残杀的戏码便开始一轮轮上演。
那些平日里自诩君子的仙门弟子均是面目狰狞的模样,宛如恶鬼临世,身边所有人都成了假象敌。
上一秒还为铲除一个敌人而张狂大笑的人,下一秒就被他人炸成了血雾。这种画面并非个例,而是在时刻上演。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也有意志坚定的人清醒了过来,但身处这样的炼狱之中,又岂会那般容易脱身?
再反观泰厄,本是实力修为最高的人,但他却是陷得最深的一个。
泰厄此人暴躁易怒又冲动无脑,当年为了上位成为太珩宗宗主可是能欺师灭祖,坑杀师兄弟的狠人,虽然这些勾当他做得很隐秘,但隋简重生了这么多世可不是白重生的,但凡是实力对他能构成威胁的修士,他们的秘密和弱点隋简早就莫得一清二楚。
这个幻杀阵可以说是隋简专门为了他而准备的,其他人不过是附庸。甚至为了削弱他的实力,不惜用了几滴心头血画了个克制修为的阵法,又洒了能破坏经脉的毒物。
泰厄能爬上如今这个地位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中途脸上神情也曾几番挣扎,隐约要找回理智从幻阵之中脱离,隋简见缝插针的加强了阵法,使得他始终被狠狠的压制着。
云深趴在城墙上,因为恐高有点害怕,但又想仔细看清楚下面的战况,所以最终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偷感十足的看。
“这种血腥的画面小朋友少看,会做噩梦。”
隋简伸手捂着他眼睛,顺势将他搂抱而起。
云深老大不高兴的撇嘴:“我一千多岁了,算哪门子的小朋友啊?”
隋简但笑不语,他朝一旁的红叶道:“泰厄掌门今日兴致高昂,你记得多刻录些他的英姿,提他好好宣扬宣扬。”
云深没听懂,好奇的问道:“宣扬什么?”
红叶却是听懂了,她捂嘴轻笑着,神秘兮兮的朝云深眨了眨眼睛却不做解释,转而对隋简道:“妾身知道了,这事儿妾身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不叫主上失望。”
隋简满意的点头,转身带着云深下了城楼。
“那个泰厄还没杀呢?就这么走了真的没问题吗?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云深一头雾水,不是很理解隋简怎么不选择直截了当的将他杀了。
经过鲛人一族差点灭族一事,云深对泰厄这个坏老头可没啥好感,甚至觉得他被杀了也是死有余辜。所以问起他生死时,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隋简却说:“逃了便逃了吧,有时候并不是死亡才是真正的杀死一个人,摧毁他所在意所谋求的东西和事物,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机关算尽得来的一切毁于一旦,反而比杀了他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