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盛漾话还没说完,尾音顿了下,拿着浴巾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镜子里路嘉茉在舔他肩膀,准确来说是在舔他肩膀上的水珠,他根本受不了一点,刚刚还算放松的身体,皮肤下本就明显青色血管,更突出起来,线条也更明显起来。
“别啊,”他低头吓唬她,“不然你困我也不管了啊。”
坠入
下午的时候,路嘉茉是在盛漾怀里醒的,新的一年第一天就睡到两点多,真的太消磨时间了。
盛漾还在睡,他头发没什么形的压在枕头上,眼睛闭着,脸颊也压在枕头上,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晰。看他睡觉的样子,会觉得他孩子气很重,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人没醒,脸颊贴着过来在她脖颈轻轻蹭了蹭。
这是什么品种的大型犬啊?路嘉茉本来以为他醒了,等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是真的没醒,这只是下意识的本能举动。
他早上睡的时候,上身没套衣服,现在人贴近了点,路嘉茉整个人都被圈进他光裸的胸膛。男孩子体温要高些,在冬日里很舒服。
她安静地看着盛漾,他蹭完又继续睡了,刚刚有点皱的脸也不皱了。
路嘉茉觉得他好玩,手指轻轻碰了下他睫毛,他睫毛和女孩子的不一样,又黑又直,没有什么弧度,像小树林一样。
他睡梦中感觉到了,睫毛动了动没醒。
路嘉茉放开睫毛,往上指尖划了划他眉骨,她觉得他眉眼生得最好,有种少年锐气在,很像那句歌词写的——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吵我?”盛漾眼睛没睁开,低声嘟囔了两个字。
路嘉茉声音细细的笑。
“还笑?”盛漾胳膊将她搂紧,嘴唇贴了下她脸颊,手往她肚子上摸,“饿没?想吃什么?”
“还好。”路嘉茉还划着他眉骨,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你知道你刚刚做什么了吗?”
盛漾这才要睁不睁地将眼皮拉开条缝隙,“什么?”
“真不知道啊?”路嘉茉好奇地问。
盛漾换了个姿势枕着枕头,抱着她,目光垂着,很松弛很懒地看着路嘉茉,“我干什么了?”
“不告诉你。”
这天起床后,路嘉茉裙子外套随手套了件质地很柔软的长毛衣开衫,她把几个猫碗全部重新洗了一次,用纸巾擦干紧水汽后,换上新的水和猫粮。
她做这些的时候,酸酸全程跟着她。等她蹲下放猫碗的时候,酸酸更是前两只脚扒住了她的腿,着急的喵喵叫。
盛漾从厨房里端着牛奶出来,正好看着这一幕,他靠到门框上,拎着手机拍了张照片。
大一的这一年过得充实又繁忙,大二下学期他们都交了交换项目的申请。
接着又一年冬天,盛漾刚下课,从教学楼出来回校外的公寓,还没进门,就接到汪鸣飞语音通话,他卫衣帽子卡着脑袋,戴着口罩,单肩背着包输入电子锁密码,边推门边嗓子发哑地调侃,“你那头凌晨五点,你就起来了?”
“你汪爷我这是还没睡,我这八点有网课呢,我怕我睡了就直接过去了,这门课严得要死,我可不敢随便不在。”汪鸣飞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现在精神听起来还比盛漾强,他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你这是还没好还是又一次了?”
盛漾没理他将包扔沙发上,这paloalto旁边的公寓,是他和一起来交换的同学一起租的。他们两虽然一个学校的,但专业完全不同,这会儿对方不在,他也不知他是有课还是玩去了。
他懒得管别人,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灌了一大口,觉得嗓子舒服了点,才回汪鸣飞,“不知道,好没好的懒得测了,觉得热了吃两颗退烧的,就得了。”
汪鸣飞笑得更凶了,在电话那头快打鸣了,“嘉茉呢?她怎么样?”
说到路嘉茉,盛漾拧瓶盖的动作一顿,口气更有点怨了,“这人忙得很,36小时没回消息了都。”
汪鸣飞“啧啧”了两声,被他这语气酸得牙疼,特意往他心口戳,“你们两也是绝了,居然申请的不是一个学校,现在一个东海岸一个西海岸,还带着时差呢。不会她看你看腻了,所以特意的吧?”
“滚,”盛漾拿着他包,拎着那瓶水,撞开他房间的门,不耐烦地问:“你到底什么事儿啊?没事我挂了。”
“当然没事啊,”汪鸣飞理直气壮又超没良心,“哥们你觉得这个点除了你,我还能找到别人瞎扯么?”
盛漾听都不听完,毫无兄弟情谊的将通话给挂了。
他把手机扔桌上,从衣架上抓了两件衣服,准备去洗澡,但走到了门口,又想起来什么,踱步回到桌边,捞起手机解锁看了眼,微信那个唯一置顶的人。
半点动静没,真忙啊。
盛漾没意思地又将手机扔回去,心安分点去浴室洗澡了。
二十分钟后,他顶着浴巾出来,套衣服时候,又分心手指抬了下手机,解锁屏幕,扫了一眼微信界面。
还没动静,盛漾换了只手拿手机,将这只胳膊伸进袖子,他垂着眼,点开那人头像,手指敲字——
【wjtsh:我今儿结束,回公寓了,烧也退了】
【wjtsh:路上遇到个流浪猫,跟酸长特像】
【wjtsh:[照片]】
【wjtsh:我看匹兹堡都下雪了,麻烦你多穿点】
【wjtsh:你今儿吃的什么啊?我把自己喂很好】
一股脑儿发完这五条,他敲字手还没停下,这条敲完,要点发送的时候,看整个屏幕都是消息,又他妈的觉得自己废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