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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所以，我们要联手把法洛林人赶走，让北国和南国和谐相处，”我微笑道，“这样，就没有父母为了保家卫国而背井离乡，没有兄弟姐妹沦落四方，老能有所养，幼能有所依。”

“嗯！”小朗郑重颔首。

罗柏的视角

我的陛下，站在井边，盯着月光荡漾的井水。

“陛下？”

我的陛下微笑着看着我，轻纱般的面纱落在他柔美的眉眼上。

“我在询问水仙。”

“水仙回答你了吗？”

“没有，”罗兰叹气，“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水仙唱歌了。”

“这说明，命运掌握在陛下您自己的手中。”

“我什么都看不到，”罗兰平静道，“我妹妹说，她曾看到我登上皇位，但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能否守住，我看不到命运，看不到我会走向何方，是像理查三世一样战死沙场，还是像爱德华四世一样绝地反击，我会像阿喀琉斯一样一击制敌，还是像赫克托尔一样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命运女神的丝线，我们谁都看不到，神灵的旨意，我们也猜不透，”我安慰他，“但人的奋斗绝对不是虚无，迷惘绝不代表毫无希望，我相信你，陛下，你总能带领我们前进，十四年来皆是如此。陛下，你现在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怀疑自己。我们每个人，包括小朗，都愿意毫无保留地支持你，是因为你值得我们追随，你足够强大。”

“我不是个合格的皇帝，”罗兰气馁道，“我为我的人民带来了战争。”

“历史上，有多少皇帝没有污点呢？理查三世杀侄子，爱德华三世沉溺酒色……还有英雄们，阿喀琉斯冷漠残忍，赫克托尔冲动行事。诚然，陛下，你也有缺点，但你也有很多优点。你仁慈，并且越发成熟。”

“法洛林人不容小觑，”罗兰敛眸，“我们真的能凭借天险守住吗？”

“一定可以的，三百斯达巴勇士守温泉关。我们有三万人。天险狭长，只能二马并架，法洛林人定有来无回。”

“我是不是该立下遗嘱，”罗兰缓缓道，“如果我战死了，继承人的问题又会引发动乱。我应该确认小朗的继承人身份，还有，我应该保障你的利益，我应该将奔流城留给你，在你死后，再传给小朗。”

我不在乎奔流城是谁的，如果罗兰战死，我也不会独活。我道：“当初朱赫与父亲决战前，曾召集封臣，让他们向朱姝公主效忠。陛下，你也可以这样。”

“但他们还是背叛了朱姝。”罗兰苦笑。

“现在没有大贵族可以和小朗抗衡，他是北国国王。”

罗兰沉思片刻，道：“去把小朗叫来。”

柏朗的视角

罗兰表舅告诉我，他会立我为继承人。

“待会儿，你要在众人面前发誓，如果我死了，你会善待他们，不让北国人欺压南境贵族。你能做到吗？”罗兰表舅严肃道。

“我会的。”多说无益，只能以果断来让罗兰表舅稍稍安心。

“好孩子，”罗兰表舅微微一笑，看向罗柏叔叔，“去把大家召集起来吧。”

士兵和贵族们举着火把，像银河一样，静谧地流淌在山涧。

“追随我至此的勇士们，我对你们的忠诚无以为报，”罗兰表舅立于银河之上，英俊得如同神灵，“几天后，我们就会迎来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大战，很多人都无法回家，也许包括我。我会和大家一起，奋战在前线，绝不退缩。”

“古今中外，多少国家因为君王的身后事而分崩离析，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如果我有幸，能同众人凯旋，那不在话下，但如果我荣幸，和勇士们一同战士，马革裹尸，那我不得不现在就做好安排。”

“朱姝公主，是我的表妹，先皇的独生女，她的长子，北国的柏麝，按照法理，是我的合法继承人。”

罗兰表舅递给我一个眼神，我忙上前，郑重道：“我发誓，会继承罗兰皇帝的衣钵，我会对两国的子民一视同仁，我会让两国议会合并，不分高低，我会尊重两国的贵族，不靠边，我会尊重两个的利益，不将一方置于另一方之上。”

“很好，”罗兰表舅很满意，朝我微微颔首，随后道，“在我死后，奔流城公爵的位置会由罗柏大人正式接手。他是我父亲的私生子，是我敬爱的兄长，你们必须要向我效忠一样效忠他。”

我愣住了——罗柏叔叔是罗兰表舅的私生子哥哥？

罗柏叔叔眼泪夺眶而出，好像迷路的人终于找到回家的方向。

最后一次回忆这生

罗兰的视角

人间地狱。

我的意识已经脱离了□□，我只能看到或愤怒或恐惧的面孔，我只知道挥剑。

如果罗柏带着法洛林人的帽子，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砍过去。

柏朗的视角

这就是战场吗？

与杀盗匪，杀野兽，完全不一样。

这里没有任何仁义道德，也没有任何的理智存在，只有纯粹的杀戮和兽性。

人一旦没了人性，只会比恶魔、怪兽更加可怕。我亲眼看到，一个没有刀剑的士兵，用牙齿撕咬下敌人右脸上的一大块肉。

罗柏公爵像一头雄狮，所向披靡，却又绝望得像角斗士。

罗兰皇帝带着皇冠，若一头矫健的雄鹿。

一线天，这头是生，那头是死，地狱的冥河也没有渡过这么多的死人。我发誓，如果把这狭长的峡谷堆积的尸体挪到冥河中，一定可以将它填满。

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哭瞎眼睛。

罗柏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