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路边的一家小酒摊中,一名极力用衣领遮盖着面容的男子由衷的向着对面的青年道了谢。
一天前刘家家老临终前向外传达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透露出刘家黑产具体布置的人是刘金禧。
虽然刘金禧本人是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标准废柴,但是他的老爹却是负责老宅金库管理的人员之一,甚至有资格参与祠堂内的议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那么就无法再轻易的去除掉,刘金禧一家听了这个消息,那是吓的连夜逃离了柏溪镇,现在这事情也就成了定数。
刘金禧现在感觉自己有多冤,估计只有男人最清楚,因为他就是那个六子埋在刘家的内应。
作为刘家的仆从,男人再清楚不过刘家家老有多么的精明。
对方显然不会昏庸到真的认为刘金禧那个傻孩子可以一次性记住几十个管事的名字,还总结出这些管事的行动轨迹以及可能的位置。
那么对方传出这个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和其做了一个交易。
男人即使知道六子这么做主要是为其自己报仇,但是这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他被抓出来的风险,故而这个感谢他不得不当面表示。
“我知道了,没事我就走了。
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我从前门走,你吃一会再从后门出去。”
六子站起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随后将腰间的一只小袋子随手放在了男人的手边。
“恩公,您已经帮我大丫头报了这大仇,这银子我是万万不可再收下了。”
“算是随给你家小丫头的份子钱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六子只给男人留下了一道背影,临出门前向后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就这样消失在了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影之中。
男人顿了顿,最终还是将那钱袋放入了怀中,随后开始一边落着泪,一边吃着面前的饭菜。
六子离开了那小酒摊,一转便进了一旁的百草堂,青年此刻也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纨绔表情,见那百草堂内也没有人,就一屁股坐在了柜台前面的凳子上,用大拇指敲了敲桌面。
“老板,来生意了啊。”
“你别喊啊,我师兄在后面呢,我去叫他就是了。”
杜仲被这一声大吼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毛笔一顿,就在下面的白宣上留下了一团显眼的墨渍。
“没关系,我和他是老熟人了,他不会介意的。”
六子无所谓的剔了剔牙,伸手就想要去摸一摸杜仲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这小子长的唇红齿白的,一看就被养的很好。
他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现在看见这俊俏的小童子就感觉稀罕,老是想着自家的娃子生出来了是不是也是这番可人的模样。
杜仲嘟嘟嘴躲开了青年那带着疤痕的粗糙手掌,随后灵巧的跳过堆放在入口处的篮子,跑去找那后院里正在处理药材的师兄。
菖蒲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他在隔断了前堂和后院的帘子前微微减,随后将也向他这边冲来的杜仲给一把抓住,卸去了其的冲击力,提溜着男孩来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