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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楼庭柘轻咳一声,撩起马车一边的帘子,望着外头,刻意没有看她,“第一个,你方才夸我的,是真心?的吗?”

就这?焦侃云耷拉眉眼,一时语塞,倒也不需要多作思考,如实道?:“你文武双全,自?幼聪慧博闻,毅力之坚,又擅奇技机关之术。人中龙凤自?是真的。”默了下,深知他想听?的是什么,补充道?:“也的确袭承了皇贵妃娘娘的容貌,生得俊美无俦……特别好看。”

饶是唯见侧颜,焦侃云也能?看到他嘴角频频上扬的弧度。是,她从未承认过,他楼庭柘就是长?得好看。

“第二?个,我和?虞斯。”楼庭柘忽然转回身,摆了个自?认为倾国?倾城的角度,睨着她,“谁更好看?”

沉默须臾,焦侃云慢吞吞地去?摸车门,下车,她要下车。实在不行,跳车也行。

楼庭柘的大掌摁住门,倜笑道?:“不许下。大小姐,这可是你答应过我的,快回答。”

焦侃云歪着头冥思苦想,救命,她还不如死在琼华宫,虞斯?作甚要和?虞斯比?教?她一时脑中充斥的,净是自?己给他写的判词:悍硕魁伟,英武彪猛。

他生得么……焦侃云不想违心?,虞斯的俊美,当真是一种诱人,是天地万物这等自?然磅礴,对人最纯粹的吸引,猛烈又甘爽,让人想征。服。而楼庭柘的俊美,是一种由他本人趋引的欲。色,是绚烂的蝶,妖娆的蛇,总是美艳缤纷,让人不敢靠近。

这两人可相匹,却不可以相比。

但依旧是那句话,焦侃云深知他想听?什么:“你更好看。”

楼庭柘抿紧唇,压住嘴角,毫不掩饰地审视她,仿佛在思量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仅仅是寻个借口,正大光明?地在看焦侃云而已。看焦侃云。好喜欢,焦侃云。

“啊,我反悔了,回答问题算什么人情,这么简单且显而易见的问题,饶是不作人情,难道?你还会诓我不成?”楼庭柘握拳,用指背敲点着鼻梁,状若沉思,“记得,你还是欠我一个人情。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厚脸皮,反复无常,你也不是头一天认识我了。”

焦侃云恨不得坐近捅他两刀。

琼华宫内,待两人走后,皇贵妃才终于一收冷漠,露出了满意且戏谑的笑容,身侧的嬷嬷笑着递上茶盏,她执盏抿了一口。柘儿,你谋情,竟不会谋心?,这么多年倾心?付情的工夫,都不如今日这一瞬,教?她记忆深刻,眷赖心?动。

嬷嬷轻道?:“娘娘料事如神。只是焦姑娘瞧着对情爱之事净是冷眼淡漠,恐怕没那么容易…”

皇贵妃不在意地抬了下手指,“饶是不会心?动,欠下的人情,总要还吧?落得到好处,便不算亏。情这个东西,若是没有缘分,不就是有执念的那方图个揪扯吗?柘儿执念太?深,不肯放手,那本宫便让他揪扯,揪扯累了,落得到些甜头,也算慰藉。随意吧,他都说自?己是皇室一烂人,愿为情字修己身了,本宫哪里还管得到他?”

她曾经也有钟爱的人,可在深宫中,唯有智谋算计,潇洒几回年少?,都被?磨平了。

黄昏为忠勇营的檐房镶了一层金光。

章丘也不太?懂,为何虞斯自?宫中回来后,心?情便不大好。他审讯办公?,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一天的公?务,临近夜幕,忽然唤水沐浴,一泡就是一个时辰,他在外间看着云雾缭绕,熏得都快厥了过去?,虞斯还没有出来的意思。

有些担忧,便敲门询问,“侯爷,时辰不早,您不去?澈园换阿离啦?”

虞斯没有回应。

尽管可能?性很小,但章丘还是担心?虞斯晕过去?了,便自?作主张地推开门,“侯爷?您没事吧?”

眼前一幕,令他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虞斯仅着一身素白的亵衣,裹着满身水汽,倚着墙,上下颠倒。也分不清是不是因脑部充。血,他满脸通红,眼尾湿意潋滟,却蹙着眉,满目疑惑。

他在作甚?

他在倒立。

倒立作甚?!

“侯爷?您不会告诉我,您倒立了整整一个时辰吧?啊??”章丘歪着身子看他,“您还能?听?到属下说话吗?不会是傻了吧?”

虞斯冷然:“滚犊子。”

章丘放下心?来,又问道?:“您这是做什么啊??”

虞斯抿了抿唇,脸色微红,哑声道?:“不关你的事。”

章丘上下打?量他一番,思考方才他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侯爷,你是不是在宫里受刺激了?不如说道?给属下听?听?,也许能?为你解惑。”

虞斯瞥他:“不是,我只是有点热。”

“热?”章丘心?道?,热和?倒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热,就倒立,让浑身的鲜血都流入脑子,等死了,就彻底冷静了?还是说,另有热血需要凉一凉?随即上下打?量他一眼,视线落到隐禁处,慢吞吞问:“……哪儿热?”

第30章心热。

这个时辰,暑气已随着夜幕四沉,虽不至于说?是寒凉,但他?裹着湿气,斜窗里风一吹,应该感到几分畅爽才对,怎么?反倒热?

哪儿热?

虞斯回想一阵。

气血下涌的?热。

少年郎君的?热。

沐浴时,握在掌心的耳环抵触鼻尖,其上残存的?冰山香海,随着氤氲热雾催发,弥漫进肺腑的?热。

他?眸光微黯,涩声喑哑,“无法形容。”

章丘却茅塞顿开,换了个说?法,“心热?”

恰到好处,欲。色朦胧却?毫不淫。荡的?说?法。

虞斯眸光微亮,“嗯。”

“哦——”章丘了然一笑?,这个年纪,实属正常,和虞斯比起来,他?是精明干练的?叔叔了,虽过了“春心撩拨思满腹”的?年岁,但年轻时总也这么?过来的?,只是,他?原以为虞斯真是固心禁。欲的?大?罗神仙转世,行军两年,撞见过他?天赋异禀,却?没撞见过他?难以自持到有这种烦恼,今日倒是有趣。调侃少年郎,是过来人的?一贯恶趣,“那你得用凉水啊,倒立能冷静下来吗?实在不行,我出去,你自……”

虞斯及时打断他?,“闭嘴,我没有那么?龌龊。”

行行行,你最清贵,他?们凡俗男子都龌龊。也不晓得他?怎的?忽然就这么?浮躁了,章丘垂首低低笑?了一声,余光忽然瞥见桌上闪烁的?银红光芒。

他?慢悠悠走过去,用两根手指捻起耳钩,蹙眉纳罕道:“这是谁的?耳环啊?”

人影疾扫,倒立的?人竟是慌乱不已,转瞬就在眼前,一把夺过,抬眸恰与?章丘视线相对,章丘眨眨眼,滞然盯着他?,他?的?脸便与?耳梢连卷绯云一片,欲言又止好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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