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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费罄书精明得很,虽然账本上的大半都进了他的虎口,但名目繁多,居然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唯一用处只能是对费罄雷进行一番打击。

本是无用之证,但现如今倘若用它来搞垮了费罄雷,也算是断了费罄书的财力供给。没了这些钱财疏通关系,费罄书想要逆风翻盘,便是难上加难。

齐临渊要的就是费家再无转圜的余地,从此朝堂之上再无费家人。

齐临潇给的这些东西到了齐临渊的手里,他对费家可是毫无顾虑,甚至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让他抓住了这么个机会,齐临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费家树大叶茂,各枝盘根错节,想要一举铲除,也并非易事。

可齐临潇给的内容,矛头直指费家最粗壮的头狼——费罄书。费家稳坐朝堂二十多年下来,费罄书在宰相的位置上也待了十余年了,国库里进了费家大门的钱财都够大齐百姓花满一年了。

这样重的罪名,安在宰相的头上便更显严重,于是费相的落马成了理所当然。

费罄书一倒台,费家树倒猢狲散,离彻底消失便也是不远了。

这件事本来只需一纸圣旨,将费罄书的罪状字字珠玑,也算是给费罄书这个两朝老臣留下最后一丝体面。

可齐临渊对费家、对费罄书之恨,并不能让他发如此之善心。

于是朝堂之上,齐临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地抽了费罄书这个老丞相一个大耳光。

费罄书遭指控,当即跪地,振臂高呼:“皇上,臣冤枉啊!”

齐临渊满是不屑地看着伏在地上的老者,将案牍上的账本往堂下一扔:“冤枉?人证物证俱在,何谈冤枉啊?”

费罄书捡起面前那本卷了页的账本,也不知道齐临渊为了找出错处来究竟翻了几遍,才能将好好的一本账本翻成这样。

齐临渊扔来的并非是齐临潇给的那些,而是司徒宥齐从费罄雷家盗取的那一本。

费罄书将那一本账本“哗啦啦”地从头翻到尾,越翻越激动,最后高举着那一簿账本高声诉冤:“皇上,此乃臣之表弟费罄雷的账目,这上面所贪之财皆为费罄雷所为,与臣无关啊!”

“这费罄雷身为商贾,若不是有人做应,怎么能贪到国库头上去?”齐临渊就差指名道姓了,“这朝堂之上,虽也有你费家旁支在列,却唯独丞相你与这费罄雷的关系最近,也属你费相的职权最高。旁的什么小官小吏若是想要动国库的钱财,也并非易事吧?”

“皇上,此言差矣啊!”费罄书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费罄雯,“费罄雷的胞姐乃是当朝太后,论职权,臣一个小小官宦,又如何比得上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呢?论亲疏关系,也该是他们亲姐弟更近些。”

狗咬狗的戏码,齐临渊最是爱看。

齐临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堂下装模作样的费罄书,问他:“依丞相的意思,勾连商贾盗我大齐国库之辈,该是太后了?”

费罄书听出了齐临渊的言外之意——若是自己拿不出证据来指认太后,那自己还是难逃其咎;要是想要保全自己,那边只能牺牲费罄雯、费罄雷姐弟俩。

谁让费罄雷办事不力,连一薄小小的账本都收不好,平白无故叫人拿住了错处,那就不能怪他费罄书了。

只是费罄书仍有顾虑,他不知道齐临渊此番是不是在诈自己,若是齐临渊的手中还有些别的什么直指自己,留着费罄雯还能助自己脱罪,可万一费罄雯那时已经被自己拉下了水,那费家就真的是完了。

费罄书正在思考对策,齐临渊却没有给他那么多时间谋算,催问他:“费罄书,你究竟有无证据替自己开罪,若是没有,朕便要下诏了。”

“皇上,臣有证据!”情急之下,费罄书还是慌了神,将费罄雯和费罄雷一并供了出去。

倘若费家这两座大山在今日必要毁掉其一,费罄书的选择当然是要让自己留到最后。

费罄书在赌,齐临渊查不到那么多,毕竟先帝崩后,改朝换代一番,便已经让太多东西不见了踪迹。

只是费罄书没有想到,齐临渊手中的那些,是萧家给他的。虽是换了君主,可前朝种种,萧家可不会轻易弄丢了。

“好。”齐临渊终是露了笑容,是一种胜券在握的胜利者的姿态。

费罄书知道自己这是中了齐临渊的计了,可现如今已经尘埃落定,他已经没有回圜的余地了。

“皇后费氏毒害永顺王妃,其人可诛,白绫赐死。太后费氏身在后宫,却妄图干政,此乃死罪。商贾费罄雷里通太后盗取国库之财,依大齐律法,秋后问斩。费家满门不忠,判费氏一族满门抄家,罚作庶民,不允求情。”齐临渊字字诛心,“丞相费罄雷身居高位,却包庇族人,从中牟利,其罪当诛。念及其辅佐大齐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便离了京城去,逐出大齐国土,永世不得踏入我大齐境内。”

齐临渊嘴上说着谅及费罄书也算是尽心尽力地辅佐了大齐这么些年,连诛了那么多人,却饶了费罄书一命。

并非是齐临渊心善,他要费罄书亲眼看着自己亲手搭建了几十年的大厦倾倒,费家往日的荣耀不复存在,诛心可比诛身要更痛。

死罪可免,但京城费罄书算是待不下去了。甚至就连生他养他的这片姓齐的土地,他也再也不能待了。

这也算是彻底断了费罄书东山再起的心思。

费罄书却不接受齐临渊对他的这么点儿恩典,当场撞柱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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