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壶拿了件外衫出来,从后披在姜娩的身上,趁这会儿没什么人在,她道:“娘娘,咱们日后还是离裴掌印远些吧。”
裴掌印好是好。
可她们家娘娘更好。
反正红壶觉得,裴掌印企图染指娘娘,是大不敬,也是足以被斩首的大罪。
姜娩听她说起裴相和,想到当日金钏跟红壶撞见的一幕,面色微红。
幸而晚间月色溶溶,光线暗,不至于让她面颊之上的窘态被照出来。
她唇瓣微抿:“嗯。”
红壶说的不错,是该跟裴相和保持距离。
他太危险了。
她怕他。
更怕再发生屋子里那样的事情。
毕竟,她跟裴相和的身份摆在那里。
她是皇后,他是权宦。
她要是跟他牵扯不清,万一哪日被谁发现她跟裴相和有什么,那她铁定会死。
她老惜命了。
一点也不想死。
春社
春社当日,太傅府很热闹。
姜老太太是注重节日风俗的人,且人老了以后,就喜欢热闹。
平时大家都在各自的院里用饭,聚在一起用饭的时候不多,因而姜老太太每到重要的日子,就会在府里大操大办,再把各屋的人叫到一处说话。
姜驳下朝后,回屋换了身简易常服,携着元萫跟一对儿女去拜见姜老太太。
赵氏带着两个女儿早早到了。
姜娩是跟姜远一道来的。
两人并肩走着,一路有说有笑。
姜迎蕊看得羡慕,又有些嫉妒。
她小时候喜欢缠着祖父说话,还喜欢在祖父面前表现自己对诗词的见解,希望祖父能指点一二。
京都之中,谁都知晓她的祖父是当朝太傅,是教导过诸位皇子的人物,还拥有诸多才华斐然的门生,所以若能得到祖父指点,姜迎蕊觉得自己在诗词上的境界必然能有所提升。
然而祖父并不喜欢指点她。
且姜迎蕊记忆之中的祖父不言苟笑,很少会露出跟姜娩在一起时的慈爱之态。
对他们这些小辈,祖父向来是严厉的,甚至就连帆哥儿的功课都从不过问。
要不是亲眼见到祖父如此疼爱大姐姐,姜迎蕊至今都以为祖父骨子里就是一个冷情凉薄之人。
可真的见识到了,姜迎蕊也尝到了何为嫉妒的滋味。
没有姜娩以前,姜迎蕊就是太傅府里的大姑娘,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回到太傅府,都是最紧要的那一个。
但自从姜娩归宁,大家的目光就聚集到了姜娩的身上,忽略了她。
赵氏并不在意姜远的偏心。
多年来,二房本来在姜老太太眼里就不招待见,她的两个姐儿也不像姜迎蕊那般会讨姜老太太喜欢,赵氏也习惯被冷落了。
只是看到大房在皇后归宁后连连吃瘪,看到姜远为了维护姜娩连姜老太太都怼时,她的心底无比快意。
这姜家最近的日子,可算是过出点滋味来了。
姜迎惠泛酸:“祖父对大姐姐可真好。”
姜迎芳一贯对宅院里姐姐妹妹的小心思察觉甚少,且只要一想到春社,晚间还能出府,便雀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