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得则负责每到一处联系东厂在各地的探子,画出详细的布防图,方便三王率领兵马一路往京都的方向攻。
裴相和的衣袍染上点点鲜血,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目光落在前面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武王跟翼王,也没错过雍王眼里的森冷。
雍王嘴上说他这个做兄长的愿意扶持武王翼王上位,实则,这或许只是他隐居幕后,把武王翼王推出去当挡箭牌的手段。
盖湼靠着手里掌握的人马跟武王翼王虚与委蛇,还有表面上对武王忠心的乌家,难保不是雍王暗中的手笔。
他们都得死
雍王忽然出声:“我们一路能如此顺利,还得多谢裴掌印的帮忙。”
裴相和扫了眼满地的尸体,特意驱马避开,纵然如此,马蹄还是免不了踩到一些断肢残骸。
这令他眸中生出少许阴鸷,冷声回道:“雍王客气。”
雍王刻意放慢马儿行进的速度。
他跟裴相和交锋十几年,明里暗里地斗着,一直看不透裴相和,也一直想要抓住他的把柄。
直到他顺着乌家谋士提供的线索,顺着孙庙此人查到了裴氏一族。
得知孙庙曾受过裴氏一族的恩惠后,他再花费不少精力去寻找当年的旧人,这才从裴氏一族的事情推断出裴相和的图谋。
其间,这一切进展的不算顺利。
但雍王总有一种跳进别人事先设好的圈套的感觉。
他花费那么多时间去查裴相和,想要拿捏他,而乌家谋士的话出现的时机又那么凑巧,这不得不令多疑的雍王往别的地方想。
他觉得此事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裴相和在主导此事。
然而那可能吗?
裴相和再能耐,再算无遗策,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提前算好。
他是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雍王压住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并始终不愿相信裴相和能算到这一步。
可他再一想,如果真的是裴相和主动向他这边提供的线索,引他去查当年的旧事,说不定这也是裴相和变相想要跟他结盟所给出的一个投诚的举动。
雍王打量着身侧的青年,抱着试探的心思,问:“裴掌印,说起来你也是皇室的人,是本王最小的兄弟,你难道对那个位子就没有一点想法?”
皇室的人,谁都觊觎那个位子。
他也不例外。
裴相和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一副对那个位子毫不在意的口吻:“雍王,我跟你们结盟的目的只是要为冤死的裴氏一族平反,至于你们皇室的恩恩怨怨,亦或者谁会坐上那个位子,我都不在意。”
他当然不在意。
因为,不管是武王,翼王,还是雍王,他们统统都坐不上那个位子。
他们都得死。
都得为死去的裴氏一族陪葬。
当年裴氏一族的悲剧,所牵涉的人员太广,而这些所谓的拥有高贵血统的皇室,都想要借此机会瓜分掉裴氏一族,再拉一把扶持自己的世族。
裴焰不言。
他倒是支持兄长坐上那个位子。
但兄长要是不乐意,他也不强求。
至于给裴氏一族平反的事情,在裴焰看来固然重要,却也没有那般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