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位除了美貌还有价值的女子,若是留在身边,利大于弊。
而这样一位懂得判断形势的女子,定然能猜到他们请裴相和前来的目的。
她或许是想保命。
所以想要对他提条件。
雍王:“娘娘有话要说?”
姜娩神色淡淡。
在她看来,他们都非善类,都是擅弄权势的野心家。
当然,裴相和也非善类。
然而人就是偏心的。
她就是偏心裴相和,认为他跟皇室的人不是一路人。
姜娩目光微冷,忽然说:“雍王先前说是裴相和搅得京都风起云涌,弄得你们皇家父子离心,兄弟离心,还害得你们自相残杀。”
武王:“难道不是?”
姜娩:“这话不对。”
翼王:“你一个小小妇人懂什么?”
雍王:“有何不对?”
姜娩拉过裴相和,将人护在身边:“明明搅得京都风起云涌的,是人心,是他人的欲望和贪婪。而你们皇家父子离心,兄弟残杀,不过是你们生来拥有太多东西,以至于你们瞧不起亲情血缘,甘愿沉迷在皇权中无法自拔,也甘愿沦为你们自身欲望的奴隶。”
“是你们的恶,你们的欲,以及你们对权势的向往和追逐造成了今天一切。”
“所以你们说的那些事情,都跟裴相和无关。”
“他不过是一个半路入局的人。”
“你们皇家的争斗则是从生来就开始的,所以你们不应该把一切罪责推给他。也没资格。”
“……”
她一席话,说得三人哑火。
裴相和乐得被她护着。
他想,确如王渡所说,他栽了。
但他栽得心悦诚服。
栽得乐在其中。
姜娩乌黑的眼瞳里折射出冷冽的光,言辞也在无形中变得犀利:“你们自认是天家血脉,自认生来高贵,实则抛开这层镶着金边儿的身份,你们跟普通人没两样。甚至,隐藏在你们皮囊之下的那颗心要比世间的许多人更脏,更恶,也更怯懦。”
为她牵马
只有怯懦的人,才会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野心和欲望,才会把失败的借口,作恶的理由推给别人。
姜娩说完,拉着裴相和离开。
两人走出湖心木屋的范围,照原路返回。
这一回,姜娩不想乘坐马车,裴相和吩咐人找了一匹马儿来。
此地隐蔽,距离沈非空等人原地休整的地方有一段路程。
可能是即将分别,裴相和没有陪她一同上马,而是站在底下阔步牵马。
他仰起头,仰望坐在马背上逆着光看不清容颜的姜娩。
她的肌肤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细腻的光泽。
细软的青丝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