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欢点头如捣蒜,“你说的,我都听。”
苏执宜翘起一边的嘴角,“你好傻。”
“我?我傻吗?”贺余欢喉结动了动,咽下热气,拉过毯子,盖住看不见的地方。他一半的脑子都想别的去了,这个点确实不该打电话。
苏执宜把手机拿近了些,声音变得清晰,隔着电话有点失真,“周六晚上能住你家吗?”
贺余欢压了压旖念。
被自己气笑了。
压不住。
他转了语音电话,“你能不能把头发吹干了再跟我聊?”
突然就从视频变成语音了,苏执宜才觉得莫名其妙的,“那我去吹头发了。挂了。”
“别挂,你吹你的。”
电话那头响起吹风机的声音,吹了十秒,停了。
女性的骂声隔得较远声音略小,但因为音色尖锐穿得远,“这么晚了,吹什么头发,你表弟在打游戏,要听脚步声的。你去外面走两圈,头发就干了。”
“我吹头发很快的。”
砰。
赵欢摔了吹风机也不让苏执宜继续吹,最近苏执宜挑衅她权威的举动越来越多,让她烦躁倍增,“学会犟嘴了,明天别吃我做的饭。看到你就烦,没妈的孩子真是一点感恩都不知道。养你到这么大,就知道跟大人犟嘴。”
“……”苏执宜抓起一套换洗衣服塞进书包,然后拿起手机、充电器数据线就往外走。
“去哪儿?苏执宜,你聋了还是哑巴了,我在跟你说话。”
“我周末有考试,反正你看我烦,我就不回来住了。”苏执宜换好鞋子。
“你胆子大了,还想离家出走,待会儿我就报警把你抓回来。”
“不嫌丢人你就报警吧。”温家三口都爱面子,苏执宜以前听舅妈说福利院多么多么不好,总是怕离开舅舅家。尽管这里不是他的“家”,可总归还有一个地方,能够容纳他。
现在他不怕了。
因为贺余欢那个家伙,总是给他一种错觉,好像他受了一丁点儿欺负,就要帮他兜底,帮他把气给撒回去似的。
只是容纳他暂住的地方,不能称之为家。一起暂住的室友,不是家人。
能关心他、在意他,甚至为了他的利益而争取的人,才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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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欢愣在原地,她觉得苏执宜的面孔变了,那张懦弱、软弱、任捏圆扁的脸,变得坚韧、风雨不摧,居然有一瞬间特别像丈夫的姐姐温晴。
温晴学历高、事业有成、漂亮,老公苏竞高大体贴,有个跟瓷娃娃一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