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满意了,他冲小二弩弩下巴:“滚吧。”
小二敢怒不敢言,灰溜溜跑远了。
这边这么大动静,宋忱自然也注意到了,可是他离的远,看不清是什么人闹事,于是皱起了眉头。
领头的冲所有人高呼一声:“谁是宋忱?”
宋忱脑子懵了一下,找他的?他不认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啊,突如其来的,他愣着神没有反应。
底下自然没人出来,大伙左看右看,交头接耳起来。
连末先反应过来,他凑到宋忱身边小声说:“公子,谁啊?”
宋忱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
领头的眼里划过不耐,扫视一圈后冷冷道:“嫁了侯府的那个宋忱,人在哪?你们当家的在宫里出了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赶紧出来,晚了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开口闭口就是什么嫁了人的,当家的,一股子轻蔑味。连末听见后,呸了一声:“哪里来的杂碎,长得人模狗样,却生了一张臭嘴,说话这么难听呢。”
宋忱却是唰得站起来,小跑过去。
“你说什……”他在领头的面前站定,急急发问,可话还没说完,宋忱看轻那人的长相,瞳孔猛然一缩,往后一个趔趄,脸色瞬间白了几个度。
这人,这张脸,宋忱一辈子都不会忘!这分明是上一世在那个屋子里,几次强迫谢时鸢吸寒食散的那个侍从!
是跟在太后身边十恶不赦的刽子手!
前世死之前那深刻的记忆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宋忱又惊又惧,胸腔骤然升腾起恨意,汹涌难挡。
他看着对方眼睛一点一点变红,咬着牙齿,只恨不得把人挫骨扬灰!
正此时,连末跑过来挡在他身前,质问对面:“什么人啊,光天化日在这里闹事,你们想做什么?”
领头的眯眼看着连末,意外没有发作,只是道:“原来是你们呀,刚才说的话没听清?那我再重复一遍,你家世子要死了,赶紧带你主子去金銮殿接人!”
连末皱起眉头,宋忱蓦地把他揽到一边,脸色很不对劲:“先去找谢时鸢。”
连末看见宋忱眼里不知何时充满的血丝,大惊,当下就不敢再说什么,不再理会这群人,直直往外冲。
不知怎地,这几名侍卫进来时凶神恶煞,但不管面对宋忱还是连末,都像是在顾忌什么,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似的,任连末对他们横冲直撞也不生气。
宋忱不安颤抖着,走到茶楼门口,突然回首,极深地望了领头人一眼,才快步出去。
领头人不由得一顿。
旁人感觉不到,可他却不知怎么,从这个眼神中察觉到令人胆寒的凶恶,像是穿透了虚空,落在他灵魂深处,叫人徒生战栗。
他抖了抖,却又想起别人口中宋忱那温良的样子,慢慢放松警惕,只道自己多虑了。
外面,车夫得了令,使出浑身力气抽赶马儿,只恨不得它跑得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