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将淮宁给自己的象征兵权的半块虎符交由薛亭彦,只待时间成熟控制住此次风波背后怀有异心的幕后之人。
薛亭彦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就代表现下齐约和朝济都被控制住下了大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日齐约是撞见他前去青楼不错,但他也命薛亭彦暗中等待。
谁出现在那燮宇阁,谁便是策划这一切散布谣言,为他引荐男宠的幕后之人。
颜礼双手微颤,端过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后,好像才稍稍抚平了他内心的波澜。
心中好似绵延起伏着密布的雨幕,悲伤如暴风骤雨难言一语。无助不断充斥他的内心。正一点点摧残吞噬他的意志。
不悔
他宁愿是旁人,是无关紧要的人。
哪怕以后他和淮宁之间会因齐约数次产生分歧,他也心甘情愿认了,起码淮宁不会那么痛苦难过。
好不容易撕开的口,却没想到连带着撕扯下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肉。
勒其替他送走了薛亭彦和叶之砚,并特意嘱咐了侍从没有吩咐不要进殿打扰。
天边云卷云舒,清风徐徐。
颜礼不知自己在殿中静坐了几载,只知道回神时正好赶上远方落日余晖映照窗台。
他站起身走出大殿,没叫任何人跟随,但每一步都走的极其艰难。
若是紧了脚步,一柱香便可走到大狱。
可他脚下沉重,如同灌进千斤水泥之重,将近走了整整半个时辰,等到大狱时天色已经全然黑下。
狱卒长亲自陪同他来到关押齐约的牢笼前,那人隔着牢门与颜礼遥遥相望,突然扯着嘴角,溢出个张扬笑意来。
颜礼眉眼微蹙,昂了昂下颚示意狱卒长把门打开。
眼下国师被革职查办,镇旗王尚且不在京中。除了圣上,底下当差的都明白,这些大臣里最有实权的就是这位外域使臣了。
狱卒长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点头哈腰忙不迭就为颜礼打开了门。
齐约弓着身子盘腿坐在草席之上,见颜礼一步步朝他走来,双手撑着杂草堆成的草堆起身来迎颜礼。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齐约面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就算大限将至好似也全然没有悔过之意。
他歪了歪头,眼中甚至浮现出几缕挑衅:“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拿我去找陛下邀功讨赏呢。”
齐约眼中轻浮似是彻底激怒了颜礼,他眉眼拧在一起,再也遏制不住心中升腾起来的怒火中烧。
他抬手狠狠掐住齐约的脖子,直直把人按在墙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颜礼狠狠质问着齐约,额前青筋暴起,整个人看起来怒不可遏。
可后者静静望了他片刻,莞尔一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