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淮宁不知道,自从二人初见那日颜礼斩钉截铁拒绝了薛亭彦要和自己一同出宫之后,薛亭彦也明白颜礼对自己显而易见的疏离和防范。
暂别
而颜礼对他二人的关系点到为止,仅仅只局限于同僚麾下,绝无可能朝其他方面更进一步。
薛亭彦并非是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只是心中确实对这位使臣大人钦佩有加。
宴会前薛亭彦找到颜礼,他知道使臣大人不会听他说无关紧要的废话,表明来意后颜礼方才笑着请他入殿落座。
他坐下软椅尚未捂热,只听颜礼漠然道:“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进入正题便是。”
薛亭彦提及二人遇刺之事,告诉颜礼京中有一名不见经传鲜为人知的杀手组织。只受雇于官场和有权有势巨富的商贾之家这个信息,这才让颜礼没有将他打发出去。
颜礼并非如此雕虫小技就能信任薛亭彦,也只是因为薛亭彦为他提供了有用的信息,二人这才在席间多了些往来交谈罢了。
毕竟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都一无所获,薛亭彦这个消息无疑不像是要被洪流冲走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一拖再拖毫无头绪一向是颜礼最忌讳生厌的,他既是主谓分明,那凡事轻重缓急自己心下自然也能拎的清楚。
薛亭彦双手端着酒杯想要敬酒,恭恭敬敬颔首笑望颜礼:“使臣大人初来乍到,想来暂且还未能深入这京城中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在下自小在京城长大,从前家父在世时便对这个组织略有耳闻。”
颜礼偏头凝他一眼,淡淡笑着,却依旧没有举杯做出回应。
薛亭彦心下明了,想要得使臣大人青睐仅凭这几句话还远远不够。
他又将酒杯凑过去一些,压低声音:“在下不才,虽对这组织了解的并不透彻,但要为大人引荐自然不成问题。”
闻言颜礼饶有兴趣的侧过身,终于展颜一笑,一手拍了拍薛亭彦的肩膀,这才端过酒盏与之轻轻碰杯。
半杯上好佳酿入喉,颜礼放下酒杯,一手轻握,手指随乐声敲打杯壁。
“既然薛郎如此爽快,那外臣也坦诚相见些。”
乐声跌宕起伏,渐渐进入高潮。
颜礼面不改色的欣赏着眼前舞姬的表演,不咸不淡道:“不妨说说作为交换,薛郎想要什么?”
薛亭彦只轻笑,面上并无被看穿心意后的轻恼:“大人果然爽快。”
荡人心魄的琴声箫声轻扬而起,琴瑟和鸣。
诸舞姬长袖漫舞,脚步轻盈,宛如燕子伏巢,又似鹊鸟夜惊。一举一动颇有幽兰之姿。
“你若说毫无所求,我反而不敢轻易接受你的好意。”
长袖轻扬向席间,颜礼稍稍侧后躲开舞袖。
薛亭彦微微侧头偏向颜礼,伸手半遮低声耳语:“在下倚仗舅舅才得以进入官场,是舅舅为在下得来这块翰林院编修的敲门砖。但总不能一辈子依靠舅舅,总要自己能够独当一面才是。”
闻言颜礼轻轻一笑,心下登时明了。
不求靠他使臣大人平步青云,但求能够倚仗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