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瓣一张一合的,说话的口气也异常清浅温和。
明明他说的话很清楚,很简单,可为什么她却听不懂了呢?
楚母张口结舌的看向了楚临。
楚临先前就是被自家母亲那病恹恹的样子给惊住了,一时受了她的影响,才会想岔了的。
这会儿看陆瑾瑜三人这般姿态,他哪还理解不过来?
康县令已经被食人峰啃食殆尽了!
县衙的人直到现在也没有上门来要人——而康先生现在在他们手上,也没法向外传递消息。
那只要把康先生的嘴巴捂严实了,那康县令到底怎么死的,到底死在了哪儿?又是因何死的?谁还会追究?谁还会关心?
楚临恍然大悟,赶忙拉拽住了还想要和人争辩的楚母,哄劝她道:“娘——你这段时间太累了,肯定是做噩梦了,分不清现实梦境了!”
“来,杏儿,赶紧把太太扶回去她的院子中去!咱们楚家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商,哪儿可能会干杀人的事儿?也不可能会囚禁勋贵的!母亲做噩梦了,你们就该劝着点儿,怎的还陪着她胡闹呢?”
楚临说得煞有其事的。
楚母的贴身丫鬟杏儿也迷茫了。
她下意识的伸手指向东南角,呐呐道:“那柴房里那位——”
“康先生想体验生活,咱们配合他一下。”陆瑾瑜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
杏儿还想要辩驳:“可那天他确实求奴婢把他带出去的,他那样子不像是自愿的,更别提是在玩什么游戏了!”
原来就是她跑过去放人的?
怪不得楚酉会气的疯!
楚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过去放人,和楚太太亲自过去放人有什么差别?
沈清婼望着她的脸色冷了些。
陆瑾瑜更是没好气的道:“不流血,不求助,不逼真些,怎么算是沉浸式体验?康先生就好这一口,可满意了?”最后一句话语调上扬,隐隐露出一丝威压。
楚母和杏儿:“……”两人一时有些僵硬的凌乱,杵在那儿没有动弹。
楚临忍不住去推楚母:“快回去吧,娘!难不成你还非要楚家落一个囚禁勋贵的名声才甘心吗?”
现在陆瑾瑜既然这般说,就代表他会把楚家从这两桩事情中摘出来!
这样楚家便依旧是清清白白的楚家。
她们何必还要揪着不放?
就当那是梦一场,不好吗?
有时候人就不能活的太清醒,太较真,该装糊涂的时候就得装糊涂的!
楚临试图让楚母明白这个道理。
楚母不理解,但她也不算太蠢,自然不想真的落下囚禁勋贵之名。当即便冲着楚临认错道:“是母亲糊涂了!”
“都怪你这亲事闹的,母亲这些天来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睛就要做噩梦!”
“是母亲做噩梦了!什么杀县令,什么食人峰,什么天降黑衣人,什么囚禁康先生——都是梦!大梦一场!”楚母一边小声呐呐着一边急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