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认为……哎?”张婴点头点到一半,忽然发现这里面一个“也”字很灵性,他看向韩信,“你也这么认为?”
“嗯。我拔剑只是因为看出那齐墨弟子是一个擅长话术,却外厉内苒的人,对这种人越早恐吓,越早让对方闭嘴,越能稳住对我们有利的局势。”
韩信的娃娃脸很认真地点头,“即便真要杀人,也应要先拉入没有人的暗巷,隐秘出手。毕竟大秦律令严苛,为这种小人惹上人命官司,葬送一生的前途,不值得。”
张婴目瞪口呆:……
666!本来还担心韩信会愚忠护主,想帮忙打开点格局,没想到韩信早已站在大气层的高度将格局打开。
不愧是能忍则忍,忍过胯、下之、辱的牛人。
张婴下意识地唤了一声“信兄”,想夸赞两句,却发现韩信重新正襟危坐,认真看他,仿佛在等候什么指示。
张婴一顿,又放弃了。
罢了,对于韩信这样很有主见、警惕又特别敏感的聪明人,少说
多做更好,让相处的时间来证明一切。
马车上,张婴又恢复自然的懒散姿态。
他摊成猫饼,韩信垂眉抱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不多,倒是比之前的对话环境要更自然。
……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长安乡的驿站,也就是秦直道的终点区。
张婴扶着韩信的手跳下了马车,准备慢悠悠地回家休息。
他刚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嗓音。
“阿婴!”
张婴愕然回头,没想到居然看到身材高大的乌少年,肩膀扛着两个大木头,正死死地盯着他。
“你怎么还在?”
张婴脱口而出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好。
果然,对方的脸猛然胀得通红,他低吼道:“我在哪,与你何干!”
“啊不不不!我是这个意思。”
张婴一拍脑袋,解决了如何去巡游的问题,加上乌兄出现的方式颇为狼狈,他心里那点因绝交而出现的愤怒便淡了,甚至还生出了一点关心,“你为何在这扛木头。”
“我没银钱回去。”项羽幽幽地看着张婴,“我原本想问你借,然而你三日未归。”
“啊……”
张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连忙从拿出一个小布袋,“都给你,这应该足够你回去了。”
项羽眼睛一眯,没有立刻伸出手来接。
旁边一更卒忽然笑出声,开口道:“小郎君,这位可是你阿兄,我们都愿意借他银钱,但他非说要与你告别再离开。”
张婴闻
言一愣,秒懂。
“不是!”项羽低声道,“我只是不想欠你们的银钱。”
说罢,他就要去拿钱袋。
然而在他伸手前,张婴迅猛地将小布袋给收了回去。
不等对方开口,张婴一把拉住乌兄的衣袖,喊了一声:“乌,你陪我去一趟我的秘密基地,我有话与你说!如果你依旧要与我绝交,那我也绝不烦你!”
虽然不知道乌兄这反反复复,无限拉扯的小情绪是怎么一回事,但有波动,就代表有交好的可能性。
不管是从乌兄的个人能力,身体素质,还是感情来说,张婴都不想轻易放弃对方。
尤其经过这次与墨家,主要是与楚墨子弟的相处。
他忽然发现自己也有一个薄弱点。
还有几月要随仲父去巡游,巡游又有大半年的时间,他试试看能不能在长安乡弥补一些……乌是他最优选,如果对方同意的话。
项羽看了一眼被撇在一边的韩信,又看着张婴亲密地拉扯自己的臂膀的姿势。
他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张婴,嘴上还烦躁地念叨着:“你要拽我去哪?说,你强行拽着我是要去哪里……”
……
不远处,刚刚找到项羽还没来得及高兴,便亲眼目睹“稚子强拽猛虎”这一幕的项伯和张良,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乌!!!”
项伯气笑了,好在还没有忘记项羽之前的假名字,吼道,“你在那扭捏作态什么!与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