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沉默下来,食指轻轻碰了碰案几。
他看向赵杰:“彻查所有皇孙,从小到大出咸阳的路程行进,身边出现的所有人,全部查一遍。”
赵杰一愣,连忙
低头道:“唯。”
“一年内,所有的皇子,不,所有成婚,及身高六尺五的皇子,皆不可离开咸阳。”
赵杰悚然一惊。
“唯。”
……
……
赵高与徐福离开咸阳宫,两人稍作商议。
徐福不想过于简单粗暴,勉强想维护自己在方士中的名声,然而熟悉嬴政情绪的赵高却严厉反对。
赵高没说得太清楚,但只用一句“你也是方士。”成功让徐福后背脊一凉,听从先下手为强的建议,也就是将咸阳附近的方士全抓起来审讯。
赵高让徐福提前去打听咸阳方士的动态,避免有漏网之鱼。
他自己则来到了长阳街近咸阳王城的一处五居室前。
胡亥伫立在那,垮着一张脸,一动不动。
赵高走过去,发现那五居室居然没有关门,里面空荡荡的看不见人影。
“十八公子。”
赵高向胡亥拱了拱手,闻声道。
“你怎来得这般慢。”
胡亥脸色很不好,几乎是在发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王丞相的脾气,是让我在这里多被旁人看笑话不成……”
赵高等胡亥发泄完脾气,才声音平和地说:“是我的错,只刚刚陛下召见,不得不多花了些时间。”
“什么我不我……嗯?”
胡亥烦躁的声音一顿,不敢相信地看向赵高,“你,你是说……父皇,父皇召见你?”
赵高心平气和地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他都有三四月不曾提起过你了!”
“陛下是念旧之人。”
赵高满
脸感恩戴德的神情,语气透着点颤,“陛下终是愿意再给老奴一次机会。”
“这,这样啊。”
胡亥看向赵高的脸色明显好了一些,连声音都还透出些笑意,“赵先生,可喜可贺。嗯,争取早日完成父皇交代……咳……是我糊涂了,相信以赵先生的本事,肯定能完成得很好。”
赵高看着胡亥,心底轻笑一声,但他面不改色,只露出感激的神色:“奴自当竭尽全力。”
胡亥又与赵高聊了几句,显得主动了些。
过了一会,赵高又关切地看着胡亥:“十八公子,王丞相莫非还不愿见你?”
“是啊!办法用尽了。不光我!如桥他也是不见的。”
胡亥烦躁地跺了下脚,“这都几个月了呀,我还要在此等多久!还要持续拜见多久!”
“公子稍安勿躁。”
赵高也没想到王丞相居然如此谨慎,连如此幼小的公子都不愿意接触,“既然大门敞开,便代表还有机会。”
“哼。”
胡亥听这话都听得麻木了,声音里难免透出怨愤的情绪,“赵先生,我几乎日日求见,备好了束脩,自认已经够诚意。况且我可是大秦公子,是父皇的儿子,王丞相即便百般不愿教我。也不应该将我晾在门外,可恨。”
赵高反倒觉得王丞相这一番应对姿态极为聪明,不愧是数朝老臣。
若嬴政没召见他处理方士的事,赵高不介意,甚至乐意胡亥继续与王丞相耗下去。
因为耗
个一年半载,所有人都知道胡亥公子欣赏王丞相,即便当不成内室弟子,等王丞相倒台,胡亥一样能继承不少“志同道合的伙伴”。
于他而言,弟子没多一个先生,又得了政。治遗产,这才是利益最大化。
但现在,赵高不得不收起小心思,他沉吟片刻,忽然高声道:“王丞相,你曾建议陛下在民间广开私塾,有教无类,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