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附近的酒吧逗留至深夜,苏晚仿佛终于想起世上还有我这号人,打来电话。
还没等我开口问她在哪,那边就传来了熟悉的酒吧乐队的演奏声。
停顿片刻,我说道:“我来接你。”
我抵达酒吧时,乐队已经演奏完毕,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苏晚独坐角落,桌上摆着一杯未动的威士忌。
我站在她面前。
昏暗灯光下,她的表情显得有些冷淡。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
“没喝。”她回答,“只是点了杯酒坐着,听听歌而已。”
我稍稍安心,拉起她的手:“回家吧。”
5。
坐进车后,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显然,把秦川送回医院后,她才终于想起了我的存在。
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秦川近来怎样?”
自得知他的病情,这些天我一直刻意在苏晚面前保持着默契的沉默,这算是首次主动对她提及秦川。
她沉默了一会,回答道:“情况不容乐观。我已经安排了顶级的医生为他诊治,但。。。。。。效果并不好。”
她似乎意识到这番话不妥,神色有些不自在,补充说:
“陆深,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从前对他太过苛刻,想弥补一点。”
这倒是实话。
我听国内的朋友们提起过,苏晚对秦川一向冷漠。
我出国半年后,苏晚结识了秦川。
因为苏晚帮他摆脱了困境,秦川对他心怀感激,这份感激很快演变成炽热的爱意。
此后两年,不论苏晚如何冷眼相待、刻薄讽刺,秦川始终对她保持着极致的热忱。
最后,苏晚终究被他打动。
当然,即便在恋爱期间,也是秦川付出更多。
苏晚的情绪反复、喜怒无常,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想到这里,我长叹一声。
“何况。。。。。。他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说这句话时,苏晚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哽咽。
这种活着的、健康的人面对无法战胜的病魔时的无力感和愧疚,我其实能够理解。
正因如此,此刻的我才显得如此无能为力。
哪怕苏晚是我的妻子。
哪怕我才是她名正言顺的亲密伴侣。
接下来的车程,我们各自沉默不语。
回到家穿过庭院时,我不自觉地在秋千前驻足片刻。
苏晚回首问道:“怎么了?”
我摇头道:“没什么。”
只是觉得有些刺眼。
6。
继承家业的手续办完后,我立刻让秘书调查了秦川的背景。
不出所料,他出身贫寒,父母早逝,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度日。
苏晚是照进他生命里的唯一光芒。
若非苏晚施以援手,在大学里他可能连学费都难以为继。